重陽宮

掌教之邀

木劍：那時我太魯莽，在這裡給你陪個不是。今天請你過來，只想問問你，是否願意助我完成大業。

楓瀾：協助你……你記得上次自己幹了什麼嗎？！無視我的勸阻，違背守護劍境的誓言，強行與心魄融合……是你！讓五劍之境生靈塗炭，臨近崩毀的邊緣！

木劍：哈哈哈……那又如何？

楓瀾：你？！

木劍：無劍！聽我說！我們無劍只要實現真正的覺醒，與被封印在劍冢的心魄合二為一，就可以徹底摧毀這座枯萎的牢獄，釋放主人的靈靈魂。

楓瀾：木劍，你瘋了嗎！那會讓五劍之境徹底崩毀！所有的生命都將不復存在……

木劍：五劍之境內的靈魂渺小而醜陋，正是復活主人最好的祭品！等主人再度醒來，這回歸原點的世界便是最好的禮物！

楓瀾：住口！主人所期待的世界，豈是寸草不生的荒漠！你只會讓五劍之境成為你的陪葬品！

木劍：你又如何知曉，我不會成功？即便失敗，他們也算死得其所。

楓瀾：連主人都不能肆意玩弄他人的命運，難道你我就可以嗎！

木劍：我木劍決意如此，有何不可？

楓瀾：木劍，我一定會阻止你！

木劍：哼，那我只好殺了你們了。

距劍冢之戰已過了些時日，木劍不知在哪裡謀劃著摧毀劍境的陰謀。

在我們休整之後，喧囂的生活也隨倚天等人的遠行而告一段落。

某天，一位面帶微笑的青年出現在我的眼前。

他穿青色道袍，上面掛有特殊的骷髏頭飾品。

秋水劍：貧道全真教秋水。請問，你可是這劍冢的主人？

楓瀾：劍冢之主已經仙逝，我僅暫代其位。我是無劍，久聞道長大名。

秋水劍：原來是摧毀引魂鏡的俠客，失敬失敬。

楓瀾：摧毀妖鏡實乃眾人之功，道長過獎了。不知道長來此，所謂何事啊？

秋水劍：我奉掌教師弟之命，特來邀你前往重陽宮一敘。

楓瀾：嗯？我印象中與貴教並無交集，甚至不曾結交任何一位道長。道長怎麼會來這劍冢，尋找之前下落不明的我？

秋水劍：呵，此時說來話長。

楓瀾：請道長說來聽聽。

秋水劍：掌教師弟天賦異稟，擁有通曉天地、洞悉未來之能。

楓瀾：洞悉未來……此話當真？！

秋水劍：絕非癡人說夢。

楓瀾：敢問掌教尊姓大名？

秋水劍：歸一。

楓瀾：五劍之境強手如雲，善劍者縱橫天下，善陣者百戰不殆。可洞悉未來之奇人，我卻是第一次聽聞。

楓瀾：所以，是歸一道長看到我回了劍冢才遣你過來的嗎？

秋水劍：並非如此。十幾日前，掌教師弟預見到你與木劍決一死戰……

……

劍冢內一片狼藉，殘破的兵器隨處可見。

猩紅的血泊中，橫七豎八地倒著許多人。

木劍：果然……最後的戰鬥，只能是你我之間的戰鬥。

楓瀾：木劍，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休想打五劍之境的主意！

木劍：五劍之境因主人而生，自然要為主人而死。

木劍：無劍，我說得對嗎？

……

秋水劍：掌教師弟認為，這關乎五劍之境的安危，所以急命我來劍冢尋找名為無劍之人。

楓瀾：原來是這樣啊。道長，我還有一事請教。

秋水劍：但說無妨。

楓瀾：歸一道長在預見上可曾出過差錯？

秋水劍：據我所知，不曾出過一次差錯。

楓瀾：這……

就在我與秋水交談時，劍冢外傳來了魍魎的哀嚎。

時至今日，我們仍未找到治愈它們的方法。

為了避免更多人遭逢不幸，只能將它們消滅。

楓瀾：道長稍事休息，我去去就來。

秋水劍：貧道願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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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支招

秋水劍：這些魍魎應是在進攻劍冢。

楓瀾：嗯，木劍一直在製造麻煩，讓我們無法分心搜索他的行蹤。

秋水劍：此去重陽宮，路途雖並不算遙遠，但也要八、九天才能回來。若你離開，劍冢的防衛交由誰負責？

楓瀾：道長心思縝密，我也正在考慮此事。

楓瀾：五劍之境的安危與我有莫大的關係，確實不容耽擱。但這劍冢乃五劍之境的心臟，絕對不能再落入他人之手。

秋水劍：掌教師弟的邀請本就十分唐突，難免有冒昧之處，還請閣下見諒。

楓瀾：抱歉抱歉，是我讓道長誤會了。剛才，我只是在考慮最佳的人選。

秋水劍：關於此事，我倒有個建議。

一盞茶後，我們啟程前往重陽宮。

剛走出劍冢不遠，魍魎突然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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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真亦假

與此同時，終南山山腳。

身穿錦袍的青年上氣不接下氣地跑著，在林中穿梭的魍魎揮舞利爪撲向了他的後頸。

？？？：救救我！

手足無措的青年被石階絆了一個踉蹌，鋒利的鋼爪從他頭上交叉而過，將旁邊粗壯的樹幹切成了幾段。

就在青年遲疑的剎那，回身撲向他的魍魎被肅殺的劍氣一分為二。

青年驚詫地望向山門，面相冷峻的少年收劍回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這少年雖然身著道袍，但服飾與山門兩側的弟子們明顯不同。

？？？：（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造詣……）

？？？：多謝道長相救。

？？？：閣下可是無劍之友？

？？？：正是，道長如何得知？

？？？：如今魍魎橫行世間，沒有人會愚蠢到在荒郊野外肆意穿行。來我全真教之人，必是無劍所派的使者，或是敵人。

浮生劍：原來如此。在下浮生，奉無劍之命，特來向歸一道長通報要事。

天罡劍：貧道全真教天罡。

天罡劍：請這邊走，我帶你去見掌教師叔。

浮生劍：有勞了。

穿過厚重的山門，可見宏大的殿宇群和古樸的鐘樓。

沿著磚石路走到最裡面，萬壽殿坐落在高聳的山巔。

萬壽殿寬七間，進深四間，八架椽，上覆九脊琉璃屋頂。

殿內設神壇，其上供奉道教元始天尊、靈寶天尊、道德天尊。

神壇之前，端坐蒲團之人投來了沉靜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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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漫漫

楓瀾：哈哈，萬萬沒想到，歸一道長竟請了武當派作為後援。我改日定要親上武當，向真武道長拜謝。

秋水劍：真武道長仙風道骨，德高望重，道法、武學、丹術樣樣精通。若能得他指點一二，勝過自己十年修煉。

楓瀾：我曾聽倚天和屠龍提起過他，是一位得道高人。

楓瀾：欸？！秋水道長，這終南山莫非也豎有引魂鏡？我們離終南山越近，這山林中的魍魎也越來越多。

秋水劍：掌教師弟曾帶我們肅清山麓一帶的魍魎，並摧毀了一面引魂鏡。那之後，重陽宮從未受到魍魎的騷擾，今日怎會……莫非是因為你我之行？

楓瀾：恐怕……那天有人偷聽了我們的談話。

秋水劍：我擔心重陽宮的安危，先走一步。

楓瀾：道長，我也同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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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槍舌劍

就在無劍與秋水力戰魍魎群時，萬壽殿內，浮生向歸一作揖行禮。

浮生劍：在下浮生，見過歸一師叔。

歸一劍：可是靈虛師兄的弟子？

浮生劍：正是。

天罡劍：（區區一隻魍魎都對付不了，還敢說是我教弟子，我定要試他一試！）

天罡劍：歸一師叔。靈虛師叔武藝高強，怎麼會教出如此羸弱的弟子？

天罡劍：就連重陽宮資質平庸的弟子，面對魍魎都可以一敵二。說！你冒充我全真弟子究竟有何企圖！

浮生劍：我……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浮生楞了一下。

浮生劍：天罡師兄誤會了。

浮生劍：我有靈虛道長所贈的全真劍穗為證，請師兄、師叔過目。

浮生從錦袍中取出一個樸素的木盒，上面還有淡淡的香氣，正是道家常用的降真香。

天罡打開木盒，裡面裝有一條黑白色劍穗，他確認後便交給了歸一。

天罡劍：這確是我教的全真劍穗，那為何你的武功如此平庸？

浮生劍：靈虛道長只教了弟子一點皮毛，之後便雲遊四海斬妖除魔去了。

浮生劍：那之後，我便追隨無劍前往各地摧毀引魂鏡。

歸一劍：呵，倒像他的性子。靈虛師兄性格剛烈，好仗義行俠。雖曾因豪邁直爽而闖禍誤事，但也常救人於水火之中。

歸一劍：想來靈虛師兄也有一年未在重陽宮露面了。你能為天下蒼生四處奔走，可見學到的不只是皮毛而已。

浮生劍：歸一師叔……

天罡劍：哼，即便跟隨俠客降魔衛道，想必也是搖旗吶喊之輩。你日後當勤加苦練，休要辱沒了師門。

歸一劍：天罡師侄一向對本門弟子要求嚴格，望你不要介懷。

浮生劍：弟子也以為天罡師兄教訓得是。

歸一劍：嗯，那我們來說說正事。無劍派你過來所為何事？

浮生劍：魍魎大軍正包圍劍冢，無劍與秋水師叔因備戰而無法離開。可無劍擔心五劍之境的安危，命我前來詢問歸一師叔，準備相商之事可否由我代為轉告？

歸一閉目凝思。少頃，開口問道。

歸一劍：浮生師侄，依你之見，無劍其人如何？

浮生劍：值得信任之人。

浮生劍：起初相遇時，無劍雖失去了記憶，但已率領豪傑俠士驅逐魍魎。無劍武藝平平，卻通曉各類精妙心法。每位俠士向其請教，無劍均悉心傳授，從未找藉口推辭。

天罡劍：精妙的心法要麼是各門各派歷代傳承，要麼是另闢蹊徑所得。無劍何許人也，竟能通曉各類心法？

浮生劍：說來慚愧，追隨無劍的俠士們無一知曉其身世。

天罡劍：那無劍有親自同魍魎戰鬥麼？

浮生劍：無劍更像是運籌帷幄的軍師，指揮各路俠士抵抗魍魎的進攻。

浮生劍：不過，後來在劍冢之戰中，恢復記憶的無劍以無形劍氣重創木劍。想來其本身武藝超群，非常人所能及。

在歸一沉思之時，旁邊的天罡信誓旦旦地問道。

天罡劍：天火乃全真教神器，秋水師叔同意讓你帶去劍冢嗎？

浮生劍：（我怎麼不記得秋水有跟無劍說過天火。）

浮生劍：（天火會不會是天罡編造出來試探我的？）

浮生劍：（若天火真是全真教的神器，秋水恐怕不會在最初提及，那樣的話就麻煩了。）

浮生劍：（當今之計，只能佯裝不知了。）

浮生劍：天火？！那是什麼

天罡劍：浮生師弟不知道麼？秋水師叔本就是邀請無劍前來討論天火一事的。

浮生劍：當時情勢緊急，秋水師叔並未提及神器之事。再者說，天火若是本教神器，秋水師叔必不會輕易告知外人。

浮生劍：比如，以前從未踏足重陽宮的我。

天罡劍：你應對得毫無破綻，若非我們早有準備，怕是要被你給騙過去了。

浮生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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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髮

歸一劍：浮生師侄，我見你聰明伶俐，又得靈虛師兄親授技藝，為何還要助紂為虐？

浮生劍：弟子困惑，還請歸一師叔示下。

天罡劍：你裝傻的本事倒是一流。但我們早已知曉武當派會化解魍魎的攻勢，秋水師叔和無劍又怎會留下備戰？

浮生劍：怎麼可能？！你們如何……

秋水劍：掌教師弟天賦異稟，擁有通曉天地、洞悉未來之能。

楓瀾：洞悉未來……此話當真？！

秋水劍：絕非癡人說夢。

楓瀾：敢問掌教尊姓大名？

秋水劍：歸一。

……

浮生劍：不可能，凡人怎能洞悉未來？哦……想來是你們所說的天火了，呵呵。

浮生亮出武器，天罡和歸一準備應戰，卻在運功時噴出了一口鮮血。兩人渾身酸痛無力，無法動彈。

歸一劍：天罡，不得運功！切記切記。

天罡劍：木盒上的香氣與降真香無異，劍穗的材質也與我們所用的相同。他究竟是如何下的毒……

歸一劍：那都是障眼法，無色無臭的劇毒應是在木盒之中。

浮生劍：不錯，師叔明察秋毫，令人佩服。此毒無色無味，中毒者渾身酸痛無力，若強行運功，則經脈盡損。

天罡劍：卑鄙小人！被魍魎追殺也是你自導自演的好戲吧！

浮生劍：呵呵，這還用問？說，天火在哪裡？

天罡劍：我不會告訴你的！

浮生劍：歸一師叔，你若不交出天火，天罡師兄可就身首異處了。

天罡劍：天火乃本教神器，絕對不可交給外人！

秋水劍：住手！

一柄長劍飛刺而出，浮生連忙閃躲。

秋水翻身入殿，護在天罡身前。

楓瀾：浮生，交出解藥！

浮生劍：楓瀾……休要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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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張聲勢

楓瀾：浮生，我再說一遍，交出解藥！

浮生劍：我若不依，你又如何。

楓瀾：浮生，趁現在尚未鑄成大錯，別再執迷不悟了。否則，我就打到你交出解藥為止。

浮生劍：想要我交出解藥？先放我離開。

天罡劍：他敢單刀赴會，想必解藥就在他懷中，殺了他再搜便是。不需多言。

浮生劍：那我再提一個條件，只要你們放我離開，我就饒全真弟子們一命。

歸一劍：什麼意思？

浮生劍：我可沒自信獨創龍潭，所以帶了很多人手過來。我若三個時辰未從重陽宮出去，它們便會開始進攻。現在，剩不了多少時間了，你總不會希望道士們淪為魍魎之食吧？

浮生劍：歸一和天罡就算服了解藥，也需一個時辰慢慢恢復。單憑你們二人根本無法救下所有弟子。

天罡劍：不過是虛張聲勢，殺了他！

秋水劍：天罡，不可貿然行事。

歸一劍：你，下山去罷。

浮生劍：呵呵，多謝歸一師叔。

楓瀾：浮生！

浮生劍：這是解藥，信我便給他們服下，不信扔了便是。

浮生將一瓶藥丸交給我後，徑直離開了萬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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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磋武藝

浮生離開後，歸一道長便增派人手巡邏，確保沒有魍魎進入重陽宮。

秋水道長安排我在客房住下，待歸一道長恢復後再相商要事。

翌日，我擔心木劍派魍魎偷襲，所以決定去山門看看。

這重陽宮規模宏大，建有殿、堂、樓、閣、塔、亭約兩千餘座，可容納道士近六千餘人，多處立有石碑，上面刻有道家經典詩詞和字畫。

一路上我見到許多道士，不是在列隊巡邏，就是集體操練，每個人表情都很嚴肅，像是在準備一場戰爭。

在山門處，站崗的四名道士正在被一人訓斥。

我無意插手教內之事，剛要轉身離開，便被略顯青澀的聲音喊住。

天罡劍：閣下是……無劍？還是？

楓瀾：叫我楓瀾就行。

天罡劍：好。昨天，多虧閣下出手相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楓瀾：哪裡哪裡。昨天因秋水道長發現了終南山異常之處，才帶我趕來的。道長的身體完全恢復了嗎？

天罡劍：嗯，已經無礙了。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閣下應允。

楓瀾：道長請說。

天罡劍：我聽浮生說，閣下通曉各類心法，還可施展無形劍氣這類非凡的技藝。不知能否讓我討教幾招？

楓瀾：以武會友我當然不會拒絕，但道長身體剛剛恢復，再過一、兩天也不遲嘛。

天罡劍：多謝關心。但我知道你不會久住重陽宮，所以想利用有限的時間多向你請教。

楓瀾：原來如此，那我們就在這裡切磋吧。

天罡劍：多謝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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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氣盛

楓瀾：承讓了。

天罡劍：此戰令我受益匪淺，那些庸才即便苦練百餘年，也不可能與你相提並論。

楓瀾：你是指你的……

天罡劍：嗯，我的同門師兄弟。

天罡劍：連換班把手山門都能遲到片刻，想必全然不把教律當回事。被我訓斥幾句還不服氣，聚在一起在背後說三道四又被我抓到。可悲的庸才。

楓瀾：可能，他們有事耽擱了吧……

天罡劍：無論因何事耽擱，教律為大。他們都應想方設法，及時趕到。

天罡劍：他們資質本就一般，做事還懶懶散散，習武和修道都是馬馬虎虎。與其讓全真毀在他們手裡，不如交給我來發揚光大。

楓瀾：你……為何要同外人說這些？

天罡劍：不，我只跟你說過。傑出的人不光要準確衡量自身的實力，還要準確判斷對方的實力。我能感覺到，你和我一樣都是真正的天才，會理解我的想法。

楓瀾：天罡……

秋水劍：原來你在這裡啊。

楓瀾：不好意思，我擔心敵人清晨突襲，所以過來看看。秋水道長找我，莫非是歸一道長身體恢復了？

秋水劍：嗯，掌教師弟請你去萬壽殿議事。

楓瀾：好。天罡道長，有機會我們再切磋。

天罡劍：一言為定。

我與秋水道長走遠之後，他輕聲問道。

秋水劍：是天罡要求你同他比武的吧？

楓瀾：道長怎麼知道？

秋水劍：每次有客人拜訪，凡是武藝高強者，都被他拉著切磋。

楓瀾：哈哈，原來如此，天罡還真是癡迷武學啊。

秋水劍：在武學上，他就像一個貪得無厭的孩童，永遠不知足。但下次，希望你能叫他一些別的事。

楓瀾：嗯，我明白道長的擔憂，交給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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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之事

萬壽殿中，歸一道長正襟危坐。

楓瀾：道長。

歸一劍：昨日閣下馳援我教，貧道十分感激。今後你我之間不用敬稱，這也更加符合朋友的感覺。

秋水劍：我也同意。

楓瀾：我明白了，歸一，秋水。

歸一劍：嗯，不過我們該如何稱呼你，無劍嗎？

楓瀾：我更喜歡這個名字，楓瀾。很久以前，我確實以無劍的身份生活過。但現在，狀況又不一樣了嘛。

秋水劍：就像破繭成蝶一般，新的名字象徵了新的蛻變，有趣。

歸一劍：寒暄到此為止，因事關重大，我就開門見山說了，可否請你將知曉的一切告訴我？

楓瀾：關於五劍之境的？

歸一劍：對，越詳細越好。我只能預見到轉瞬即逝的場景，所以前因後果都不清楚。若能理解前因後果，或許我們能改變預見之事。

楓瀾：改變預見到的事？！

秋水劍：歸一曾預見到全真教覆滅，所以一直在尋找改變未來的方法。

楓瀾：好，我就從最初講起吧。

楓瀾：這個世界乃是我們的主人劍魔所創的五劍之境。五劍分別是青光、紫薇、玄鐵、木劍和我，無劍。我們五人是此世之基石，肩負守護五劍之境的重任。

楓瀾：然而，隨著主人仙逝，我們五個人也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每個人都希望讓主人復生，可只有陷入瘋狂的木劍付諸了行動。他抽出了自己作為基石的力量，導致五劍之境發生扭曲。

秋水劍：扭曲是指……

楓瀾：除了我們五人外，生命幾乎全部消逝，劍境一片狼藉。這也是如今大家都沒注意到大地錯亂的原因。冰火島竟然連通崑崙山，崑崙山又通著桃花島……

歸一劍：我們沒注意到，是因為我認為理所當然是這樣吧……現在的人全是那場災變後出現的，對吧？

楓瀾：這……我也說不好。但是，除了我們五劍和兩位朋友，你們現在的記憶都是後來才有的。

楓瀾：我當時利用劍魔遺留的力量在劍冢驅動法陣，試圖復原五劍之境。無奈自身實力有限，無法同主人相提並論。雖然我讓一些消逝的生命重回劍境，卻無法重塑生命最寶貴的記憶。

楓瀾：而我也因力量反噬而功力盡失，木劍趁機從背後偷襲了我。

楓瀾：瀕死時，他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他認為最接近主人的我，正是囚禁主人魂魄的軀殼，只要消滅我，便能讓劍魔重歸五劍之境。

秋水劍：那現在的你是？！

楓瀾：身為基石的五劍，只要基石力量不被自己抽出，便能重歸劍境。但是每一次死亡，都會失去此身的功力和記憶。幸運的話，也僅僅能留下最為深刻的一段記憶。

秋水劍：那麼，當你復活時，你便趁機逃了出來？

楓瀾：嗯，但我在逃跑中被木劍重創，之後的事完全沒有印象了……再次醒來時，已經在冰火島上了。

之後，我向二人講述了從冰火島至今的遭遇。

秋水劍：所以，木劍製造引魂鏡和魍魎是為了增強自身的實力？

楓瀾：對，不過是何陰謀尚不清楚。目前我只知道木劍的注意力轉到了整個劍境。但劍冢之戰後，我們還未找到他的蹤跡。

楓瀾：於是，我和朋友們決定分頭行動。

楓瀾：倚天和屠龍去尋找青光、紫薇和玄鐵，說服他們與我聯手。丐幫幫主在五劍之境佈下眼線，尋找木劍的蹤跡。而金鈴則回古墓召集同門，幫助我在劍冢四周佈置機關陷阱。

歸一劍：關於木劍蹤跡一事，我也會囑託在外雲遊的弟子多加留心。

楓瀾：多謝了。

秋水劍：歸一，到巡山的時間了。我先走一步。

楓瀾：巡山？

歸一劍：重陽宮位於終南山之巔，地勢險峻，易守難攻，但也無路可退。所以，我派弟子巡視山麓，以免敵人在暗處集結，一起圍堵山門。

楓瀾：歸一，今天所提之事冗長而艱澀，天火和預見之事不如明、後日再議。秋水曾幫助我消滅劍冢周圍的魍魎，所以，請讓我協助你們巡山。

秋水劍：有勞了。

終南山位於秦嶺中段，巡山的範圍也只限於此段。

秋水將武藝出眾的弟子分為四隊，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進入山林搜索。

那天，只有我所在的小隊遇到了敵人，位置卻遠在東麓山脈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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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見之事

翌日，歸一、秋水和我在萬壽殿商討天火一事。

在歸一面前的木托上，擺放著一枚奇特的石頭。

表面有些龜裂，通體燃燒著藍色火焰，無時無刻不吸引著我的目光。

楓瀾：這就是天火嗎？

歸一劍：嗯，我們一年前在終南山密道中發現此石。我見其形狀特徵與流星相像，遂將其命名為天火。

歸一劍：但此石蘊含無窮的能量，以肉身觸碰它的人都陷入過不同程度的狂亂。有的恢復了神智，有的尚未醒來，還有的瘋狂地襲擊別人。

楓瀾：你觸碰天火也會這樣嗎？

歸一劍：我最初也是如此，不過僥倖恢復了神智。後來我靜心思考觸碰時的事，發現自己看到了某些畫面。於是，我抱著必死之心再度觸碰天火，映在我眼中的即是未來。

秋水劍：這便是我們稱之為神器的原因。天火具備讓觸碰者洞悉未來的能力，但絕大多數人都撐不住力量的擾亂。目前，只有歸一能夠使用天火預見未來。

楓瀾：聽說你預見的未來都得到過印證，是這樣嗎？

歸一劍：最初預見的事，是某天我主持早課時遲到。因為我從未遲到過，所以當時只覺得十分荒誕。

歸一劍：結果某天去早課的途中，我發現有弟子練劍受傷，便拿布料為他包扎。待我換完備用的衣物再去主持早課，果真晚了一些時間。

秋水劍：每名師弟都知道那件事，因為天罡竟然在早課上起身訓斥了掌教師弟。

楓瀾：只要有人違反教律，不論是否有正當理由，一律厲聲訓斥。天罡還真是很嚴格啊……

秋水劍：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罡認為，天地萬物皆依道形事，道不因人而異。任何弟子都應嚴格依照教律行事，違律者皆罰。

楓瀾：雖然有些嚴苛，但年紀輕輕便能領悟自己所求之道，著實不易。

秋水劍：這也是歸一和我看重他的原因。在年輕一輩的弟子中，無人能出其右。

歸一劍：那之後，我又嘗試觸碰過幾次天火，遇見之事也有大有小。但，所有的事後來都發生了。

歸一劍：自那時起，我便對天火深信不疑，直到我預見了全真教的覆滅。

歸一劍：某天，我和秋水一同返回重陽宮。

歸一劍：看到守衛山門的弟子已是冰冷的屍體後，我們立即搜索重陽宮，尋找生還者。但……

楓瀾：從遺體能判斷出他們的死因麼？

歸一劍：皆被利劍所殺。

楓瀾：那弟子們可有反抗的跡象？

歸一劍：地面和牆壁幾乎沒有長劍劃過的痕跡。許多弟子的傷口在心肺和喉嚨，敵人實力強勁，下手狠辣。依你所見，可是木劍所為？

楓瀾：我覺得不是他。木劍並非因使木製的劍而得名，而是可憑功力操控草木竹石作為劍刃。

秋水劍：……貧道愚魯，此等境界實難以想像。

楓瀾：這個……可以簡單看作以氣馭劍。除了上面提到的情況，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歸一劍：一些弟子雙目圓瞪，表情愕然。

楓瀾：嗯？愕然？莫非是……

天罡劍：他們資質本就一般，做事還懶懶散散，習武和修道都是馬馬虎虎。與其讓全真毀在他們手裡，不如交給我來發揚光大。

楓瀾：（會是天罡麼……）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種可能後，天罡的話始終無法從我腦海中消散……

雖然還說了一些事，但基本是無端的猜測。

我們沒有找到更確切的證據揭示未來悲劇的起因。

交談結束後，我跟隨秋水開始巡山。

與昨天的好運不同，我們走出山門不遠就遭到了魍魎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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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遇襲

楓瀾：秋水，讓弟子們退回去嚴守山門。這些魍魎是冥狼爪，木劍的精銳，絕非他們所能迎擊的對手！

天罡劍：可它們跳躍力驚人，這山門根本不算障礙。

秋水劍：能夠躍過山門的只有冥狼爪，弟子們依靠人數優勢足以匹敵。山門只是用來阻攔普通魍魎的。

楓瀾：秋水說得對，而且還有歸一在，重陽宮的防守無需擔心。

楓瀾：況且，冥狼爪的行為模式與狼相似。若我們能夠擊殺頭目，想必能輕易而舉化解這次進攻。

秋水劍：好，你們等我一下。

……

天罡劍：站住！

楓瀾：等等！

秋水正安排全真弟子佈陣防守山門，林中白色的錦袍一晃而過。

天罡大喝一聲，疾步追擊。

我剛要追他，兩群冥狼爪從山林中躍出，撲向了還未退入山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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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擊浮生

秋水劍：天罡走了哪邊？

楓瀾：不知道，地面早已被踩得亂七八糟，根本找不到他的蹤跡。

秋水劍：剛才天罡為何會追出去？

楓瀾：他似乎看到了浮生。

秋水劍：不妙，那人詭計多端，我們必須立刻追上他們。不如，一人往北一人往南，去山林中搜索吧。

楓瀾：我們在明，魍魎在暗。山林本就便於它們行動，我們分頭搜索只會更加危險。

秋水劍：可……

楓瀾：……（浮生也好，天罡也好，他們二人倒是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楓瀾：秋水，我知道天罡在哪裡了，跟我走吧！

秋水劍：好。

我們兩人沿著山路飛奔，卻遭遇了更多魍魎的攔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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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路妖邪

秋水劍：你確定是沿山路走？

楓瀾：嗯，肯定是這條路。

秋水劍：何以見得？

楓瀾：因為我了解浮生，他和天罡一樣，都是自視甚高的人。剛才他在山林中虛晃一槍，想必是引誘我們深入林中探索。然後，自己站在最容易被發現的山路中間嘲笑我們。

楓瀾：浮生是在拖延我們的速度，他真正的目的……恐怕是……

秋水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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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刀赴會

浮生和天罡一前一後落在了山路邊。

天罡劍：那天假裝被魍魎追殺，真是難為你了。

浮生劍：呵，多謝師兄誇獎。你竟然能跟上我的腳程，果真是全真教的青年才俊。

天罡劍：莫要惺惺作態！

浮生劍：這裡就你我二人，隨時都可拔劍相向，我有必要作態給你看嗎？

天罡劍：你有什麼企圖？

浮生劍：我和你一樣，都是為他人野心獻身之人，何來企圖一說？

天罡劍：別把一心一意求道的我，和你這種走狗混為一談。

浮生劍：走狗啊，確實如此。因為我知道，為強於自己的人賣命，才更有機會追求自己的道。而實力非凡的你，能在庸才遍地的全真教得道嗎？

天罡劍：若你像說服我叛逃全真投靠木劍，勸你還是別費口舌了。

浮生劍：愚蠢，你的道姓全真，還是木劍？

天罡劍：……住口。

浮生劍：你的道，只能是天罡。

天罡劍：住口！拔劍吧！

浮生劍：呵呵，如你所願。

……

當秋水和我發現天罡時，他已經昏倒在山路邊。

染紅的道袍被劃得破破爛爛，全身上下共有十二處劍傷，好在都是非致命的皮外傷。

秋水對天罡的傷口做了簡單的清理和包扎。

昏迷中的天罡偶爾會反覆唸著「贏了」二字。

天罡劍：贏了……贏了……

在我們安全回到重陽宮後，一名弟子將後來發生的事告訴了秋水。

魍魎在我們離開後對山門發起了幾波猛烈的攻勢，但都被歸一一人化解。

除了起初因突襲而喪生的弟子，全真上下再無弟子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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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見未來

翌日，我來到萬壽殿與歸一商量預見之事。

楓瀾：你昨天一夜沒合眼吧？要不我們還是明天再……

歸一劍：今天之事並不費神，沒關係。

楓瀾：哦，哦……

歸一劍：今天，我將引導你預見與五劍之境緊密相關的未來。無論是尋找恢復劍境的方法，還是揭露木劍摧毀劍境的陰謀。我們時間緊迫，必須搶佔先機。

楓瀾：歸一，你是想讓我觸碰這天火麼？不行不行，我記得你曾說觸碰之人都會陷入狂亂，若是我……

歸一劍：根據你提及的過往，你與我們所擁有的力量可是天壤之別。只要我將經驗傳授於你，想必你能預見更多的事。

楓瀾：……好，你說吧。

歸一劍：嗯？怎麼變得如此爽快？

楓瀾：你昨晚獨自守夜，內心還惦念天罡的安危，想必早已精疲力竭。我只是幫你省點氣力在無端的口舌上而已。

歸一劍：呵呵，多謝。

楓瀾：告訴我如何使用天火吧，我準備好了。

歸一劍：使用天火需注意三點。其一，氣定神閒。切忌因五感所受的衝擊而百感交集。否則，很容易深陷幻境無法自拔。

歸一劍：其二，運行真氣。天火之力雖強，但雜亂無章。你要維持真氣運行來抵禦力量衝擊。

歸一劍：其三，全神貫注。預見稍縱即逝，盡可能記住更多的事情。

聽完歸一的講解，我將這三條法門在腦海中過了幾遍。

接著，我深呼一口氣，向天火伸出了右手。

藍色的火光忽然竄起，似乎是在警告我不得接近。

然而，我知道那並非真正的火焰，鼓足勇氣將掌心貼在了奇石的表面。

強大的力量震顫著我的魂魄，眼中的大殿立即換成了其他場景。

楓瀾：（這是劍冢內的……劍閣？！）

（這幅山水畫真棒啊！但落款是……「劍魔」？）

（我印象中主人好像沒有畫作啊……）

楓瀾：（這是哪座山呢？我看看……無名山？）

（還有那些是……糟糕，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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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魔畫作

歸一劍：沒事吧？

楓瀾：嗯，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剛才預見到了一場戰鬥，沒控制好情緒。

歸一劍：初次嘗試總會有些不適。不過，能這麼快恢復意識，已經很不錯了。

楓瀾：我昏睡了多久？

秋水劍：一盞茶時間。

意識還有些模糊的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我轉過頭，發現秋水和天罡正坐在旁邊。

楓瀾：天罡，你醒了！

天罡劍：小傷而已，你為何如此驚訝？

楓瀾：哈哈，看來精神也恢復了。

天罡劍：哼。

秋水劍：剛剛可預見到什麼重要的事？

楓瀾：我在劍閣中看到了一幅山水畫，落款正是我的主人劍魔。

楓瀾：那畫上有「無名山」三個字，但剛要細看，就被來襲的妖物打斷了。若能再讓我試試，沒準能預見更多的事。

歸一劍：預見不可急於求成。通常需隔上一段時間，以免自己無法分清現實和未來。

楓瀾：那我一個月後再來全真吧。

歸一劍：關於此事，我和秋水都認為，應該將天火贈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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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入魔

楓瀾：不可，你已經預見到全真教覆滅。若之後能再預見當時的情景，或許可以找到拯救之法。

歸一劍：全真一向以大局為先，若五劍之境被木劍摧毀，全真亦不復存在。唯有確保五劍之境得以延續，拯救本教才有實際意義。而天火便是最好的助力。

歸一劍：再者說，浮生已知曉天火在全真教。他若和木劍親率魍魎殺上山來，我等恐怕無力應戰。與其到時候被他奪取，不如由你將天火藏在安全的地方。

天罡劍：荒謬！

天罡劍：天火是在終南山密道中發現的，即便說是鎮教之寶也不為過。哪有將神器贈予外人的道理！

秋水劍：天罡，大局為重。

天罡劍：哼，何為大局？

天罡劍：我們乃出世之人，就應修真養性，證道成仙。

天罡劍：教內，嚴守戒律，嚴罰犯戒之人；教外，奉行不仁，平等對待世間萬物。修道之人，豈可因人而異？

天罡劍：木劍若來搶奪天火，我等拼死守護便是。雖肉體死滅，然真性解脫，有何懼哉？

歸一劍：天罡師侄，你可聽聞欲修仙道，先修人道？

天罡劍：未曾聽聞。

歸一劍：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你成長於重陽宮，未曾下山遊歷，所修之道難免有失偏頗。

歸一劍：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水近似於道，方外之人雖超凡脫俗，但亦施行善舉。不修濟世之道，如何修得飛升之仙道？

天罡劍：……

天罡劍：（道！道，道……）

（不是全真……也不是木劍……是天罡）

天罡劍：（資質平庸的師兄弟……被贈予天火的外人……）

（不守教律……不服管教……不……）

（全真教的覆滅……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天罡劍：道不同不相為謀！

天罡突然搶奪天火，秋水見狀趕忙伸手將天罡的手掌與奇石隔開。

可天罡還未來得及收力，秋水已經觸碰到了天火。

秋水劍：啊啊啊啊啊啊啊！

歸一和我見狀不妙，連忙去奪天火。

哪知秋水揮劍橫掃，逼迫歸一和我後撤躲閃。

強大的劍氣將我們身後的柱子一分為二。

天罡劍：秋水……師叔……

天罡被凌厲的劍氣震懾住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楓瀾：歸一！秋水有些不對勁？！

秋水劍：竟敢小瞧我！

楓瀾：秋水，醒醒！

秋水劍：搖光雖位列北斗最末，論亮度卻可躋身前三！只以位階看人，可是會吃虧的！

楓瀾：怎麼都叫不醒他，這可怎麼辦！

歸一劍：應是天火之力外洩，我們想辦法制伏他。

秋水劍：哼哼，我真正的實力還未從示人……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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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之戰

戰至五十合，我們才勉強壓制住了秋水。

萬壽殿門口的兩名弟子本想協助我們，無奈武功低微，只能擋在門口。

好在天罡回過神來，瞄準秋水攻擊的間隙，不顧性命地飛撲上去。

兩人狠狠地撞在柱子上，秋水手中的長劍和天火掉在了地上。

門口的一名弟子趕忙用衣服將天火包住。

楓瀾：太好了！道長……

我定睛一看，那名弟子竟是浮生。

就在他飛身躍出萬壽殿的同時，外面傳來了淒厲的嚎叫。

我抬腳追擊浮生，天罡卻摔在了我的身前。

即使天火不在秋水手中，他也未能擺脫狂亂的狀態。

歸一棄劍上前，試圖將他控制住。

天罡劍：這……這裡交給我！請務必把天火帶回來。

天罡哽咽地說完話，便與歸一夾擊秋水。

我沒有再猶豫幫這邊還是追那邊，邁開步子躍出萬壽殿。

外面的情勢觸目驚心，全真弟子與魍魎混作一團，根本分不清哪邊進攻哪邊防守。

我往山門方向追擊浮生，兩頭冥狼爪搞搞躍起，攔住了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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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之威

經過一連串戰鬥，我終於突破了重重攔阻，在山門外截下了浮生。

楓瀾：浮生！你對天罡做了什麼？

浮生劍：沒什麼，不過是略施小計，讓他堅持自己的道。

楓瀾：你是指，在劍上餵毒麼？

浮生劍：看出來了？

楓瀾：我曾經被你騙了一次，自然不會再上當。天罡身上那麼多劍傷，卻無一處傷及要害。除了是你在利用他，我實在想不出，你為什麼不殺他。

楓瀾：自從最初的計劃失敗後，你就佯裝撤退，實則假扮全真弟子隱藏在重陽宮。以你的能力，不難發現天罡深受歸一賞識，但在弟子中不得人心。

楓瀾：於是，你謀劃了那天進攻山門的行動。親自引誘天罡孤軍深入，讓他成為你奪取天火的重要棋子。

浮生劍：如你所料，我在劍上餵了引起幻覺的毒藥。天罡追來之後，我先用言語進行暗示，再在戰鬥中刺傷他。估計，他還天真地以為自己贏了吧？

楓瀾：浮生，我怎麼不記得你擅使毒藥啊？

浮生劍：那時你身邊高手如雲，不需要我多此一舉。

楓瀾：是嗎？比如，為我擋下那劇毒的銀針？

浮生劍：……

楓瀾：浮生，即便你過去在扮演重情重義的丐幫幫主，但那次捨身救我一定是出於自己的本心。

楓瀾：你知道麼，我雖然恢復了無劍的身份，但仍然喜歡楓瀾這個名字。大家在一起的時光，我每天都在回味。

浮生劍：哼，都是虛假的記憶，我一點都不在乎。

楓瀾：那你總在乎自己的性命吧！

浮生劍：你什麼意思？

楓瀾：如今的木劍殘暴不仁，他今天可以將鮮活的生命變成魍魎，明天就能讓你死無全屍。難道，你認為跟隨他會有好下場麼！

浮生劍：木劍眼中的我，如同我眼中的螻蟻。但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你就永遠無法擺脫。木劍，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第一個教會我生存的人。

浮生劍：我……我不能背叛他。

楓瀾：浮生！你知道的，那些都是為自己開脫的藉口。浮生，回來吧，大家都……

浮生劍：不，無劍，你把我這種人想得太果決了……這場戰鬥無法避免，而我絕對不能失敗。

浮生從懷中拿出了天火，強大的力量瞬間爆發，藍色的火焰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起初他還在不住地顫抖，顯然因無法承受力量而臨近失控。

但他慢慢站住了腳，利用天火的力量準備殊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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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冢遠行

我雖然戰勝了浮生，但卻沒能奪回天火。

戰鬥中，我的無形劍氣將它切成了幾塊，藍色的火焰消失殆盡。

氣力耗盡的我栽倒在地，無論怎麼掙扎，眼皮都撐不開了。

……

當我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的清晨。

楓瀾：歸一，魍魎撤退了嗎？

歸一劍：嗯，在你追出去後不久，殺入重陽宮的魍魎便都離開了。估計是天火不再具有預見之能，所以浮生收手了。

楓瀾：天火……哦，是我的錯……抱歉，萬分抱歉。他拿著天火同我交戰，我無暇顧及太多……

歸一劍：多虧你擊退浮生，否則會有更多弟子喪命。而且，我本已決定將天火贈予你，你不用為此致歉。

楓瀾：哦……那秋水呢？他有沒有從狂亂中清醒過來？

秋水劍：我沒有大礙，因為歸一和天罡當時以制伏我為主，反倒是他們受傷更重。那天我為幻境所困，攻擊了你，十分抱歉。

楓瀾：秋水不必自責，那種情況實屬意外，能清醒過來就好。欸？怎麼不見天罡？

歸一劍：他……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楓瀾：嗯，是什麼？

歸一劍：浮生不僅冒充過普通弟子，還曾扮成天罡在重陽宮惹是生非，在襲擊當天，他還假傳我的命令，調開把手山門的弟子。如今，弟子們將天罡視作全真教的叛徒。

楓瀾：歸一，浮生所做之事還不止這些。關於天罡搶奪天火一事……

我將浮生設計利用天罡一事原原本本告訴了他們，但秋水搖了搖頭。

秋水劍：天罡平日嚴以待人，對違反教律的弟子更是從不妥協。加之他自視甚高，不常與同門師兄弟往來，導致他不得人心。這次趕上了這麼大的事，想必那些弟子不會放過他。

秋水劍：依照教律，通敵叛教乃是死罪。即便是受到脅迫，也要被逐出全真，終生不得再入山門。

楓瀾：什麼，怎麼會這樣啊……

歸一劍：縱使我們為他辯解，心高氣傲的他也不願留在重陽宮。

楓瀾：所以……你們想讓我帶天罡離開全真？

歸一和秋水點了點頭。

歸一劍：天罡雖然性格偏激，但經過這次的事，一定有所成長。他武學資質極高，底子又紮實，跟在你身邊也不至於成為累贅。就當是你帶他下山歷練歷練。

歸一劍：等弟子們的怒火平息了，秋水和我再慢慢說服他們重新接納天罡。不知你意下如何？

楓瀾：雖然天罡平日裡不得人心，但這次確是浮生有意陷害，非他之過。與其留在這裡被責罰，還是讓他隨我去劍冢吧。

秋水劍：那好，我去問問他。

秋水話音剛落，背著包袱和長劍的天罡就走了進來。

天罡劍：不必了，我去劍冢。這次全真教遭遇魍魎突襲，確是我的責任。我自願離開重陽宮贖罪，也算給師兄弟們一個交代。

歸一劍：天罡，在外要謹言慎行，不可惹是生非。短時間內，恐怕你無法再回重陽宮。

天罡劍：是，謹遵師叔教誨。

秋水劍：我剛剛召集弟子們去萬壽殿等待天罡的判決，你們就趁山門無人時趕緊離開吧。

歸一劍：時間緊迫，有什麼話我們劍冢再敘。保重。

楓瀾：好，我們在劍冢等你們。告辭了。

與歸一和秋水道別後，我與天罡立刻離開重陽宮。山路之上，天罡回望山巔的萬壽殿，駐足了許久。直到晨鐘響起，天罡才再一次邁開腳步，隨我離開終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