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年夢旅
- 楓瀾
- Sep 1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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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間伊始
金鈴索：唔……
金絲冰綃&御蜂：金鈴！
楓瀾：金鈴！你怎麼樣！
金鈴索：我……沒事……
金鈴索：噗唉……
楓瀾：快——快帶他去劍冢內療傷！
是揮之不去的、在許多個夜裡……糾纏不休的夢。
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一一閃過，令我激起了那些本該被刻意迴避的情景。
怯懦、脆弱、疑慮……這些被埋進角落的心虛，卻在這無盡的深淵中扎根，一點一滴蠶食著我的夢境……
寒玉金鈴：……楓瀾？
楓瀾：……
看著面前的金鈴，我卻一時之間未能從夢中的記憶裡回過神來。
寒玉金鈴：路過這裡時，聽到你好像在喚我的名字。
楓瀾：對啊……是金鈴。
楓瀾：你都……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我喃喃自語著，終於將眼前人與夢中的面龐重合。
寒玉金鈴：你臉色不太好。
楓瀾：抱歉。
楓瀾：我……
金鈴俯下身來望著我。
視線越過細碎的淺金色髮絲，我看到他隱藏在衣襟下，鎖骨之間那道淡淡的舊傷。
面前的人已不再是初遇時那副少年模樣。
可那些過往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反而成了我內心之中最深切的烙印。
金鈴見我一直盯著他的脖頸，忙直起身退了半步。
寒玉金鈴：你又在介意這些無用的東西。
寒玉金鈴：同門們還在劍閣等待我授意，我先去了。
自從得古墓派那位閉關修煉多年的祖師心口相授，金鈴的功法造詣突飛猛進，清冷的性子卻與從前如出一轍。
但古墓歸來後，我總覺得金鈴的眼中似乎多了些東西，或許是執掌門派的責任，或許是洞察未來的篤定，這讓他變得強大，也變得更加從容。
楓瀾：金鈴……
寒玉金鈴：嗯？
楓瀾：跟隨我……你後悔麼？
楓瀾：如果沒有我的話……
寒玉金鈴：……你在說什麼傻話。
金鈴皺起眉，白皙的面容間暈開一抹淺絳。
鈴聲幽幽響起，讓我想起了初次遇見他時的畫面。
寒玉金鈴：我會一直……
寒玉金鈴：一直……
金鈴動了動嘴唇，聲音低得猶如晚風細語。
但我還是聽見了，聽見他輕柔地訴說著眉眼間的那份堅定，聽見他在這一刻所吐露的真切心聲。
夜笛幽幽
半夢半醒之間，清越笛聲幽幽入耳。
我猛然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置身一處陌生之所。
周圍瀰漫著詭異冷霧，頭頂卻有明亮的星光閃閃爍爍。
楓瀾：這裡是……
？？？：這裡……是另一個世界。
耳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卻又不像是我所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我下意識地環顧四周，並未發現有另外的人在此。
楓瀾：……是誰？！
？？？：隨我來吧。
我循著聲音遲疑地踏出步子，突然之間，四週的景物迅速上升，而我，也隨之跌進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冰火島。
夢回冰火
雪窖冰天，風刀霜劍。
無邊無際的雪山冰湖之間，一座赤色嵩巒分外醒目。
遠遠地，我看到遠處山腳下的兩個人影。
一人白衣銀髮，執劍而立；一人褐衫赤髮，刀鋒凜然。
他們面前，是成群結隊的魍魎妖物，扭曲的面容猙獰可怖，張開雙手向一銀一赤二人撲去，想要抓住最後一線生機。
楓瀾：倚天！屠龍！
我聲嘶力竭地呼喚著二人，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然而當我一邊向他們所在的方向趕去，一邊凝聚劍氣想要替他們解圍時，卻有一雙手輕而易舉地將我按在原地。
？？？：不可。
他絲毫不理會我的焦急，笑吟吟地對我搖了搖頭。
我用盡力氣想掙脫他，結果自然是毫無成效。
楓瀾：你……
？？？：在此地，吾為實，汝為虛。還是不要白費力氣的好。
楓瀾：你是何人？為何要帶我來這裡？
？？？：你當知曉時，自然會知曉一切。而現在，你只需做一名旁觀者便好。
楓瀾：可是……
話剛出口，我手腕上那股力道便消失了。
隨後，周圍的景象再度變幻，冰封的世界破碎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崑崙山上綿延不絕的皚皚白雪。
幻境之中
杳無人煙的崑崙山巔，那些記憶中的身影早已不在。
靈蛇與飛燕曾居住的地方現在佈滿了灰塵與蛛網，而在山腰間，確立起了一面散發著陰寒氣息的引魂鏡。
魍魎們受這面引魂鏡吸引聚集此處，鋪天蓋地的怨氣將這昏暗的天地間襯得更為可怖。
雪花自天空一片片飄散開來。
晶瑩剔透的雪簌簌落下，空氣中卻忽而漾開陣陣縠紋……
楓瀾：是結界？！
劍氣揮出，所波及的地方猶雪落之處般輕輕晃動。
我的視線追隨劍氣而去，那道劍氣便仿佛石子沒入水中，蕩開層層漣漪後，重新歸於平靜。
楓瀾：「吾為實，汝為虛…… 」
我默念著那位神秘之人的留言，希望能從這段破碎的文字間尋獲一絲能讓我走出這裡的線索。
魍魎：嗷嗷嗷嗷嗷嗷——
魍魎追尋著心魄的味道，咆哮著向山巔走去。
而那個方向……
楓瀾：糟了……是光明頂！
楓瀾：快停下！
我想快步追趕上去，雙腳卻宛如灌了鉛一般沉重。
楓瀾：可惡……放我——放我出去！
驚疑、憤怒與恐懼充斥著我的內心。
正當我絕望之時，熟悉的鈴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叮鈴——叮鈴——
輕而細的鈴音由遠及近，我專心，看到了那副令人安心的面容。
楓瀾：……金鈴？
金鈴搖了搖頭，對我微笑著伸出手。
寒玉金鈴：到我這裡來。
我毫不猶豫地走過去牽住金鈴。
在指尖相觸的瞬間，暖意飛速蔓延至我的身體，讓我從這個未知的世界中收穫了一份安定。
我仔細看著金鈴的面龐。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副再熟識不過的面孔中夾雜著一絲生疏，我後退一步仔細端詳著他，而金鈴就這麼靜靜地望著我，不發一言。
楓瀾：金鈴，我怎樣才能從這裡出去？
寒玉金鈴：去你來時的地方，他在那裡等著你。
楓瀾：來時的地方……
楓瀾：是劍冢？
寒玉金鈴：引你來的人。
我想起方才在冰火島時預見的那名青年。
他……就是引我來這裡的人？
寒玉金鈴：放心，我會保護你安全離開。
楓瀾：謝謝你……金鈴。
金鈴不置可否地笑笑，引我朝山下走去。
夢中倒影
在金鈴的引領下，我們一路向劍冢而行。
桃花島、古墓、絕情谷……我們一一走過這些地方，依舊是如記憶中那般熟悉的風光。
和冰火島、崑崙兩地一樣，這裡有依然如舊的景色，有許多熟悉的人所遺留的痕跡，甚至有雲屯霧集的魍魎——
而我，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東西。
我說不出那是什麼，但我知道，這裡不是我所在的那個世界。
那個有著與我並肩作戰的夥伴們的世界。
楓瀾：金鈴。
寒玉金鈴：……
楓瀾：前面就是劍冢了……吧。
寒玉金鈴：嗯。
楓瀾：為何這裡與我記憶中的劍冢大不相同？
我與金鈴來到劍冢門外。
玉簫佈下的奇石迷陣不見蹤影，魍魎三三兩兩，宛如這處陰森之地的遊魂。
寒玉金鈴：你進去一看便知。
我們輕車熟路地穿過劍閣和長廊。
我期盼著這裡能為我帶來脫困的機遇，然而在前方等待著我的，卻是一副令我難以置信的景象——
楓瀾：這是？！
寒玉金鈴：……
庭院中央，那叢繁茂的金色樹冠七零八落，早已枯萎的葉子落入水中，無聲無息地打著迴旋。
我忙走過去，俯下身望向水中……
寒玉金鈴：現在……你明白了嗎？
楓瀾：是啊……我明白了……
在這片澄澈的水面上，竟然看不見我的倒影。
這個世界中什麼都不曾缺少，唯獨缺少的……只有「我」。
金鈴牽起我的手，輕觸著水面。
剎那之間，波光流轉，水面上枯萎的金色落葉竟奇跡般慢慢展開。
這些落葉由褐色漸漸變成金黃，隨後便接二連三地離開水面，沿著它們飄落的痕跡回到樹冠。
一束光自巖頂映射至水中，驅散了劍冢內的陰霾。
而那名引導我進入這個世界的白髮青年則自光暈中現身，緩步行至我與金鈴的面前。
寒玉金鈴：……果然是你，那個被賦名為「引夢」的人。
金鈴並未對他的出現感到驚訝，仿佛二人早就熟識一般。
而對方卻沒有回答金鈴的話，反倒轉向我，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引夢笛：原來你的「守護者」是這副模樣。
楓瀾：守護者？他……是金鈴，我的夥伴。
寒玉金鈴：……
引夢笛：呵呵……我說過了，在這個世界裡，吾為實，汝為虛。「夥伴」也好，「守護者」也罷，都是你內心深處所埋藏的……與我，與這個世界所抗衡的力量。
引夢笛：金鈴是陪伴你最久的夥伴，更是你與「這個世界」的聯結。因此這股力量化為你能夠看到的實體後，就是你眼前的這副模樣。
楓瀾：我……與這個世界的……聯結？
引夢笛：楓瀾，這裡……是你的夢境。
引夢笛：而我方才讓你看見的，便是這五劍之境中的另一個側影——你未曾來到這個世界時的樣子。
引夢笛：這樣的五劍之境，你願意看到嗎？
楓瀾：我……
遙遠的聲音：楓瀾……楓瀾！
楓瀾：這樣的五劍之境……
我想說出我心中的答案，卻不知道為什麼，無論如何都無法開口。
一股無形的壓力向我湧來，金鈴護在我的前方，將那些幻影一一擊退……
大夢初醒
遙遠的聲音：楓瀾！！！
那個呼喚著我名字的聲音越來越刺耳。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我重新睜開雙眼。
天罡劍：快醒醒，有客人來了。
期年之禮
秋水劍：楓瀾，叨擾了。
楓瀾：哪裡，道長遠道而來，是我招待不周。
秋水劍：客氣了。聽天罡來信說……
天罡劍：……秋水師叔！
秋水劍：咳咳……聽……聽坊間傳聞，你重歸五劍之境將滿期年，我特代表全真教上下帶來一份薄禮，還請收下。
楓瀾：這……
秋水劍：並非什麼貴重之物，更何況許久以來你對天罡關照有加，也算是全真教的一點心意。
楓瀾：既然道長這麼說，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接過秋水手中的木盒，交由天罡收在一旁。
楓瀾：道長……
秋水劍：嗯？
楓瀾：我……
我心中暗自思忖，是否應該就夢中所見情景請教一番。
秋水見我面帶猶豫之色，便先行開口。
秋水劍：你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言之隱？
楓瀾：不瞞道長……昨日睡夢之中，我墜入了一個奇怪的世界。
秋水劍：奇怪的世界？
楓瀾：沒錯。據夢中人所言，我所墜入的是我未曾來到五劍之境時的世界。
秋水劍：哦？
楓瀾：這樣的世界……真的存在嗎？
聽罷我的問題，秋水沉吟片刻，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秋水劍：道家先祖曾言：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楓瀾：這句話我曾有耳聞。
秋水劍：想必……夢中的你，便是先祖夢中那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吧。
楓瀾：……蝴蝶？
我欲再問，秋水卻只是笑了笑，沒再多做解釋。
送走秋水後，我反覆思考著他所說的話。
難道……夢中之人所說的世界真的存在嗎？
而那個名為「引夢」之人又是何身份？
我想或許這些問題，唯有再度夢境才能解答。
但接下來的幾天裡，我一直都沒有再見到夢中所遇到的神秘人。
而那個「世界」也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在我的記憶之中逐漸淡去。
這幾日，陸陸續續有禮物從各地送至劍冢。
因感念夥伴們的情義，我亦在劍冢內為大家準備了回禮，順便打算到各地走訪。
然而劍冢之外，魍魎依舊橫行。
剿滅數波之後，我正欲趕路，卻見前方遠遠地來了兩個人。
劍冢偶遇
聖火令：可真是巧了，看看來的這個小貓咪是誰呀～
楓瀾：是聖火和……白虹？你們……
白虹劍：我正欲攜聖火登門拜訪，不想竟在此地相逢。
聖火令：幸好我們早來了一步，否則嘛，便要見不到你了。
聖火令：喏，這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禮物～快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楓瀾：既是精心準備之物，我自然十分喜歡，謝過二位。既然在這裡遇到，不如你們隨我前往劍冢一敘，讓我備下宴席招待，稍後我們再一並動身。
聖火令：我倒是不介意……
白虹劍：聖火，莫因頑皮忘了正事。
白虹劍：楓瀾，我與聖火還有要務在身，就不去府上打擾了。
楓瀾：是何要務，竟如此緊急……
白虹劍：不久之後，將有故人自波斯總教歸來。教中已有護法帶領教眾動身前去迎接，我與聖火須得盡快趕回光明頂安排。
白虹語畢，聖火面色一滯，調笑的神情收斂了許多。
楓瀾：如此不巧……
聖火令：抱歉啦，下次有空的話我會再來的～
探訪故友
淑女劍：小君，快快快是誰來了～
君子劍：楓瀾……？你……你不好好在劍冢呆著，怎麼又跑到絕情谷來……
楓瀾：唉……
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楞在原地。
淑女劍：哈哈，你別介意，小君這是還在因準備禮物的事鬧彆扭呢。
楓瀾：我正要言及此事。前日九曲青絲已將絕情谷準備的禮品捎至劍冢，請二位放心。
君子劍：那份禮物……你喜歡嗎？
我回憶一番，記起絕情谷所制的禮品，是一包剔過毒的情花香料。
楓瀾：幾位親手準備的禮物，我哪有不喜歡的道理。
君子劍：我還以為……
淑女湊了一步到我身邊。
淑女劍：這還是他第一次對我做的東西提出意見。從前他總是「姐姐」、「姐姐」地跟在我身邊，姐姐做什麼都好。雖然很開心，但也擔心他會因此而拒絕結交他人呢。
淑女劍：謝謝你，楓瀾。
我沒想到這份禮物的情義如此之重，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君子劍：雖然我討厭外人踏進絕情谷，但如果是你的話……倒是勉強可以留宿一個晚上。
淑女劍：噗……小君真的是長大了呀。連小君都這麼說，你今晚就在此留宿吧，讓我略備薄酒，咱們來小酌一番。
楓瀾：多謝兩位盛情邀請。我雖有意駐留，但我所攜帶的東西並非久置之物。待我將回禮意義送出，再回轉絕情谷二度拜訪吧。
淑女劍：既然如此，我們姐弟也不好強留……不如就讓我們二人送你一程。
再訪終南
一番輾轉之後，我終於踏入重陽宮。
不想前來迎我的人並非秋水，而是現任掌教歸一。
楓瀾：竟得歸一道長親自相迎，實在慚愧。
歸一劍：不必客氣。秋水師兄離開劍冢後邊轉道去了他處，至今未歸；如今又貴客至此，歸一理當前來迎接。
楓瀾：原來是這樣。看來我也不便過多打擾，這是我親手所製回禮，請道長收下。
歸一劍：天罡受你照顧，全真教備禮乃是應當應分，這回禮……
楓瀾：這乃是我親手所製的一番心意，道長若是執意不收，才真是叫我難堪了。
歸一劍：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收下這份心意了。
歸一劍：對了，此次秋水師兄出行，那是因我們二人那位前去雲遊四海的師父、全真教前任掌教終有音訊傳來。
歸一劍：若是他能夠重新執掌全真教事務，天罡一事，或許會因此而有所轉圜。
楓瀾：那再好不過。天罡在劍冢也時常思念全真，該是讓他重歸全真門下的時候了。
歸一劍：嗯，此時還需從長計議。
楓瀾：我還有幾處地方尚未走訪，今日就先行告辭，歸一道長留步，咱們後會有期。
虛實相映
桃花島上，風光如故。
一踏下船，便有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
毒龍銀鞭：呵，居然是你。
楓瀾：我前幾日收到了桃花島諸位送來的賀禮，今日特來登門致謝，打擾了。
毒龍銀鞭：賀禮？可別是什麼活物吧。否則……呵呵。
楓瀾：……
楓瀾：敢問桃花島主何在？
毒龍自唇邊發出了一聲輕笑，對著我招了招手。
毒龍銀鞭：隨我來吧。
桃花樹下，玉簫收起花鋤，轉過身來。
玉簫：哦？你怎麼來了？
楓瀾：我備下了一些回禮，還望桃花島的諸位笑納。
玉簫：如此拘泥於禮節，大可不必。不過你這份情義著實珍貴，毒龍，你將楓瀾準備的東西分給島上的各位吧。
毒龍銀鞭：好。
毒龍轉身離去。
玉簫示意我隨他在桃林中走走，我也並不急於一時，因此便緊隨其後。
玉簫：這一年來，辛苦你了。
我本欲說守護劍境乃我所肩負的職責，但突然響起了前幾日那個奇怪的夢境，不由得神情一滯，竟不知如何作答。
玉簫：不過我今日有一事要告知於你，望你日後能夠加以警惕。
楓瀾：是……何事？
玉簫：木劍雖已遁逃，可在你尚未歸來時，其糾集了許多黨羽在各地助其收集力量。事到如今，木劍雖不可能事必躬親，但那些殘餘勢力仍然不可小覷。
玉簫：絕命堂的手段想必你已見識過。他們不過是木劍手下勢力的一個分支，他本人蟄伏後，手下諸多勢力必然蠢蠢欲動。
玉簫：你在明，他們在暗，萬事須得小心才是。
楓瀾：……
玉簫見我不答，面露關切之色。
玉簫：你猶豫了。
楓瀾：是。
楓瀾：進來，我時常回憶起一些之前的事。在冰火島時，在古墓時，在這五劍之境的許多處地方時……
楓瀾：我和夥伴們一起經歷了許多事件、陰謀與戰鬥。從前我一直認為，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拯救主人所留下的五劍之境，為了能夠讓夥伴們生活得更好，可是……
玉簫笑了笑，面向水畔，目光穿過片片桃林望向遠方。
玉簫：那麼，你心中的真實想法又是如何呢？
楓瀾：我……
楓瀾：我沒有想過。
楓瀾：初醒時，我不過是個被宿命推著前進的懵懂之人。後來，我想起了從前的一切，知道了自己所背負的責任和應當去完成的使命。
楓瀾：可……可我自己……
玉簫：你可否想過，倘若你從未踏足五劍之境，此時的心境又是如何？
楓瀾：從未……踏入五劍之境……
玉簫的問題讓我想起了那個宛如深淵的夢境。
那時，名為「引夢」的人也曾問我相似的問題。
而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便已被拉回現實。
而現在的我……心中是否有了答案？
黑暗與光
夢。
回到劍冢後的第一夜，我便再度墜入了那個奇怪的夢境。
立於無邊無際的虛空中，引夢笛出現在我的面前。
而身後，依舊是那個溫柔而強大的金色身影。
宛如涇渭分明的月與日，黑暗與光。
寒玉金鈴：……
引夢笛：你又來了。
楓瀾：明明是你引我至此。
引夢笛：……呵。
引夢笛：你若是沒有進入這裡的醫院，我又怎能撼動無劍的意志半分？
引夢笛：讓我趁虛而入的，是你自己啊……
引夢笛走近我，而身後的金鈴也毫不退讓，站在我身旁靜靜地望著他。
引夢笛：現在的你……考慮清楚了嗎？
楓瀾：我……
引夢笛：而我方才讓你看見的，便是這五劍之境中的另一個側影——你未曾來到這個世界時的樣子。
引夢笛：這樣的五劍之境，你願意見到嗎？
引夢笛曾經所言在我耳畔迴響著。
那個曾讓我動搖與猶疑的問題，正在等待著一個擲地有聲的答案。
楓瀾：我不願意。
楓瀾：我想留在那裡……留在五劍之境。
我王者身旁的金鈴，在他的眼神裡，我讀出了那份熟悉的堅定。
寒玉金鈴：我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
楓瀾：嗯。請讓我……回到原來的世界。
引夢笛：那麼……來吧，擊敗我。
引夢笛：也將你藏在心中的怯懦、脆弱和疑慮……一一擊碎吧。
笛聲漸隱
擊敗對方後，劍冢的景象驟然破碎，世界又回到了最開始時的模樣。
引夢笛：你贏了。
引夢笛：是我該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笛聲再一次響起。
那是與來時截然不同的旋律，悠揚而清脆的笛聲令我沉醉。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當我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時，卻發現自己已回到了熟悉的劍冢。
我終於從這場綿長的睡夢中醒來。
那曲笛聲卻並未立刻消失，它隱隱約約地響在我耳畔，直到這漫漫長夜即將結束，直到漆黑中迎來的第一縷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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