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劍

全真教掌教將自己所用的七柄利劍贈與七位嫡傳弟子後，自己使用的最後一柄利劍。

歸一常年鎮守重陽宮，對全真教懷有很深厚的感情。

性格內斂隱忍，待人溫和守禮，對自己卻嚴厲非常。

擁有無與倫比的天賦，但承受著旁人無法理解的痛苦。

對過去預見到的某事懷有很強的執念，認定自己身懷重責。心中有一個無論如何也想達成的願望，卻無法訴諸於口。

在他看來，命途一說實為渺茫，常人永遠無法改變命運，然而他對「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又抱有希冀。

為了他心中所懷的願景，為之付出怎樣的代價也心甘情願。

全真之變中，以一己之力消滅了進犯全真教的魍魎。

謙謙君子人如玉

眉鎖千秋萬古愁

責任難言成夢魘

心結未解困孤舟

一朝傾吐雲開朗

終日相隨影釋憂

入手餘溫知宿命

畢生夙願兩心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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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及秘密

這日休憩時分，我獨自在林中散步，無意中發現歸一倚靠在樹下，似乎正在熟睡。

我悄悄走近，這才發現他緊閉雙眼，眉頭深鎖，仿佛在做著噩夢。

歸一劍：誰……究竟是誰……要來害……

從歸一的口中，隱約傳出不清晰的夢中囈語。

道長的相公：歸一？

我蹲下身，想要把他喚醒。

歸一劍：危險！快……走……

歸一忽然呼喊出聲，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退後，他卻在這一瞬間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樣用力的抓著，仿佛是瀕死之人所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

歸一劍：……唔……道長的相公?

他緩緩地睜開雙眼，發覺了他自己緊抓著我手腕，像是觸碰到什麼決不能碰的東西一樣連忙松開。

歸一劍：我……我這是怎麼了……

道長的相公：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

只見他的臉色更加蒼白，冷汗淋漓。

我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替他擦汗，才剛剛觸碰到他的額頭，他就立刻躲開，臉上的神色更加古怪。

歸一劍：道長的相公、抱歉……

我還來不及對他說什麼，他就立刻對我道歉，起身匆匆離去。

道長的相公：哎！等等！

我正想追上去，卻迎面看到另一個任飲朝我走來。

秋水劍：你就隨他去吧。現在不是和歸一師弟說話的好時機。

道長的相公：你的意思是？

秋水劍：方才歸一師弟行為是否有些異常？

道長的相公：是……他剛剛抓住了我的手腕……後來臉色變得很難看，說了句抱歉就跑掉了。

道長的相公：我都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很擔心他。你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嗎？

秋水沉吟片刻，才低聲回答我。

秋水劍：歸一師弟他每次運用天火奇石占卜之後，心神之中便會充滿混亂的幻象，需要細細消化，曾經有一次，他占卜後刺傷了碰到他的弟子。只是，這種情況已經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原來是這樣，不知歸一看到了什麼幻象？竟然讓他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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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枷鎖

野外的湖畔邊傳來了兩個人的對話聲，隱約有歸一的聲音，使我不禁駐足聆聽。

歸一劍：秋水師兄……

秋水劍：你那天如此失態，是看到了什麼？難道和道長的相公相關？

歸一劍：師兄……都已知曉？

秋水劍：看到你匆匆離去，我便如此猜測。莫非真的猜中了？

秋水劍：那天火奇石落入本門，本身也是命運所選擇的結果，你又何必如此介懷？

歸一劍：道長的相公……和別人不一樣。

歸一那低沉靜遠的聲音飄送入耳，我不知為何感到有些心旌搖曳。

一恍惚，便踩碎了腳邊的枯枝。

秋水劍：是誰？！

我嚇了一跳，想要走已經來不及。

歸一劍：你……

道長的相公：我、我只是出來散步……現在就回去！

歸一劍：等等！

歸一快步走到我面前，欲言又止。

秋水劍：看來你們之間有話要談，不如還是我回去好了，你們慢慢聊。

秋水微笑著離開，留下我和歸一面面相覷。

歸一劍：你方才都已聽到了？

道長的相公：嗯，都聽到了。我不想瞞你，剛才因為聽到了你的聲音，實在忍不住……

道長的相公：我想要知道關於你的事情……還有，你看到了什麼？

歸一劍：秋水師兄，不是都告訴你了麼？

道長的相公：可是你並不因此感到高興，反而看起來很難受的模樣。

歸一劍：因為這並非值得高興之事。

歸一緩緩地閉上眼睛，從他的口中傳來一聲幽嘆。

歸一劍：知道命運又如何？

歸一劍：命運選擇了我，卻也是給窩戴上了無盡的枷鎖。

道長的相公：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歸一卻沒有再繼續解釋，反而凝視著我的雙眼，目光中有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歸一劍：我能否……看看你的手背？

道長的相公：欸？！什麼……

歸一劍：這、這個……在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能確認一件事情……

道長的相公：像這樣？

我伸出手，放在他寬大的手掌上。

他手心微微一顫，隨即用拇指摁住我的中指，仔細的端詳起來。

過了片刻，歸一才放開手，臉上有些困惑。

歸一劍：為什麼……會……沒有？

道長的相公：你說什麼？

歸一劍：沒什麼。

我還想細問，歸一卻再次失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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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諸於口

入夜後，我不知怎的誰不著，想來河邊走走，吹吹夜風。沒想到這裡已有先來的客人。

歸一劍：……道長的相公？

道長的相公：真巧，你也睡不著嗎？

歸一劍：連夜來，我總是不斷的做著同一個夢……所以無法入睡。

道長的相公：因為害怕一旦睡著，又會重複那個噩夢？

歸一劍：若它只是一個噩夢，那便罷了。只是我知道，它不僅僅是一個夢。

道長的相公：難道那是你所預見的某個未來，對嗎？

歸一的臉上閃過糾結痛苦的神色。

歸一劍：如果你看到了不想看到的情形，你會如何？

道長的相公：如果看到這樣的情形，我會去試著改變。能夠逢凶化吉，難道不是好事嗎？

歸一劍：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

歸一劍：我所預見的一切，終究都會發生。

道長的相公：怎麼可能？

歸一劍：我也不知，那些所見的未來碎片。不論怎樣避免，總是會在某一個時刻到來，越是阻止它發生，所引起的災難就越大。

歸一劍：但看到了那些命運，就意味著背負了一份責任。

歸一劍：而為了不制造更多的災難，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既定的悲劇發生。正因如此，我才覺得自己身上背負著太多罪責。

道長的相公：可，你終究還是把我帶到這重陽宮來了不是麼？

歸一劍：是的……因為，你是特別的……

歸一劍：這些話，我從未對旁人說過。但在我的內心深處，卻想把這些都告訴你。

道長的相公：是因為，你看到了我的命運嗎？亦或，是因為我的身份？

歸一劍：不，和你的身份無關，和你的命運，既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道長的相公：那你要看我的手，和這也有關係麼？

歸一輕輕的點了點頭。

歸一劍：在我的預見之中，有一個人和一只手。

歸一劍：那個人就是你，你將會承擔拯救五劍之境的重任。而那只手，則會拯救我，把我從無盡的痛苦和孤寂之中拯救出來。即使不在夢中，我依然能感到那隻手傳來的溫暖心靈的溫度……

道長的相公：那是我的手嗎？

歸一劍：給我的感覺非常像，但是，有些許的不同。

他凝望著我，深深地歎了口氣。

歸一劍：在這世上，唯一具有改變命運力量的人，應該就只有你了。

道長的相公：聽你這麼一說，我忽然覺得，我自己肩上的責任非常的沉重啊！

歸一劍：這份沉重的責任，我也願與你一同分享。

道長的相公：那，就讓我們一起面對，這份沉重的責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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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共生

這一日，歸一邀請我一同在湖畔邊散步。

湖面上波光灩瀲，仿佛是不忍打破的一枕清夢。

道長的相公：抱歉，打破了貴派的寶物……

歸一劍：為何這樣認為？

道長的相公：難道我不該這樣想嗎？

歸一劍：不，我們應當感謝你。若不是你，我們全真一脈怕已經不復存在了……

歸一劍：更何況，能從這種命運的重負之中解脫出來，我自己也十分感謝你。如果你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道長的相公：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高興。

道長的相公：能夠幫到你，我也十分高興。這樣的能力，讓你感受到困擾和難受，周圍人無法理解你，你也從來不和大家解釋什麼。

道長的相公：現在，你總算能放開一點，把你的想法，你的心願和其他人說說了吧。

歸一劍：確實，現在，我終於可以追求我真正渴望的東西了，放下那份無形的重擔……

道長的相公：你真正渴望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歸一劍輕輕搖頭，眉目間有著揮之不去的陰霾。

歸一劍：我內心所願，也許永遠都無法實現了……

歸一劍：如果能實現這個願望，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和犧牲，我也願意一力承受。

道長的相公：你又是這樣，想要把一切都自己承擔。還沒有問過別人，就想要一個人默默地背負一切。

道長的相公：即使你什麼都不能說，我也願意替你分擔啊。

歸一劍：你……真的願意嗎？

歸一劍：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所求的確切是什麼，而你還身負……

我打斷他還未說完的話語。

道長的相公：我只知道，我想要幫助你，並不因為我身上還有其他的使命就因此改變。

道長的相公：不管你所求的是什麼，我相信你，你所求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我們的命運都是由自己來決定，既然你相信那是你所求的，那麼就一定可以尋求得到！

歸一劍：你說的不錯。

歸一劍：既然我心中的所求如此，我就應當去追求！事在人為，人定勝天，我去做便可以！

歸一劍：我……想要再試試看……

道長的相公：試什麼？

歸一劍：你能……再給我看看你的手麽？

我想到之前兩次，不知為何感覺臉上微微有些發燙。

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

他微微一笑，我本以為他會如上次一般去查看我的手背，卻沒想到，他直接用手握住了我的手……

方才還是微微發燙的臉頰，瞬間變得滾燙起來。

歸一劍：是的……就是這種溫度……

他湊近過來，用他冰涼的額頭抵住我的額頭。

我們在咫尺之遙的距離裡凝望著對方，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道長的相公：歸一……

歸一劍：我已知曉，我所求的是什麼了！

歸一劍：原本你的手上只有那股溫暖的氣息，卻沒有那種天火特有的光芒……

歸一劍：但是現在……

道長的相公：你的意思是……

歸一劍：我的意思是，我所求的那只手，就是你的~

歸一劍：就如你所言，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註定我要追隨你，與你一起肩負你的使命。

就這樣，歸一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仿佛這就是我們兩人命運的羈絆，不可避免的，如同命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