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那迦

從遙遠的天竺修行歸來的那迦，實力已經今非昔比。

所以在加了蛇王的頭銜之後，他現在可是天竺，不，世界第一的。

當然，都是他自封的……

最重要的，回天竺一趟之後，他的「鄉音」更加濃重了……

恒心柔骨勝千端

法道男歸幾日還

香界落花紛若染

中原雁塔更重攀

未應蛇體乘塵化

豈有鄉音答鬢斑

何以普熏無限義

聖河波漲似雲山

　　　忘憂詩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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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王的溫言

草叢中傳來「沙沙」的聲響，難道有魍魎？我心中一緊，伏低身子慢慢靠近……

一條蛇突然直起身子，露出獠牙，朝我吐信子！

無劍：哇！

蛇王那迦：無劍！怎麼了的？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無劍：沒、沒什麼，只是看到了一條蛇，嚇了一大跳──在那兒！

我伸手一指，蛇頭似乎比剛才昂得更高了，鮮紅的信子不停地吐出來。

蛇王那迦：啊，你嚇到牠了的，牠以為你要打牠的。

無劍：……

無劍：被嚇到的明明是我啊，我才是以為牠要咬我呢。你看他的信子──咦？蛇已經不見了。

蛇王那迦：不用怕的，蛇的眼睛很不好的，吐出舌頭是觀察敵情的。

無劍：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蛇王那迦：你可以相信我的，我是蛇王的，蛇這種可愛的動物，我是最了解的！

無劍：「可愛的動物」 ……

雖然對「可愛」存疑，但那迦的話沖散了我的恐懼情緒，我開始安定下來。

蛇王那迦：是的，蛇很可愛的，牠們都通人性的。

蛇王那迦：你看，我手上這條蛇的，它知道你害怕了的，現在就是在逗你開心的。

他手中的蛇扭了扭身子，吐了吐信子，看起來莫名有些好笑。

無劍：哈哈，這麼一看，你這條蛇動得還真有點滑稽。

蛇王那迦：怎麼樣的？現在是不是已經不怕了的？

無劍：不怕了，雖然沒覺得蛇可愛，但已經感覺不那麼嚇人了。

蛇王那迦：它說的，不用怕的，真有危險也不要緊的，它會保護你的。

無劍：放心把小蛇，我還沒那麼弱！

無劍：哦對了，蛇聽不懂我說話吧？你替我謝謝它吧。

蛇王那迦：好的！你終於高興起來的，它也很高興的。

無劍：哈哈，看來它真的通人性啊。

我笑著笑著，突然想起一件事：很久以前那迦好像說過，他手上的蛇不是真的。

這麼說，剛才它「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那迦想說的？

意識到這一點，我突然感到臉上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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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的詩歌

走著走著，我眼前突然一嘿，同時臉上感受到溫熱的觸感……

蛇王那迦：猜一猜的，我是誰的？

無劍：……

無劍：這種獨特的說話方式，還用猜嗎？當然是那迦了。

蛇王那迦：答對了的！看來你和我真是心有靈犀的！

看著面前那家的笑容，我有些哭笑不得。

無劍：那迦，我有一個問題，你的中原話該不會是瑜珈師父教的吧？

蛇王那迦：無劍，你太厲害了的！

蛇王那迦：你連這個都知道的！果然和我心有靈犀的！

無劍：……

蛇王那迦：師父曾經來過中土的，中土話說得非常好的！

蛇王那迦：而且師父的，瑜珈天竺第一的！

無劍：能讓自是極高的蛇王真心稱讚，看來你的師父絕非等閒之輩。

蛇王那迦：當然的！能當我師父的！必須是第一的！

無劍：你常常說自己是天竺第一，看來還是有比你更厲害的人啊。

蛇王那迦：那不一樣的！我是青出於藍的！

無劍：……我突然覺得，你的中原話好像確實說得挺不錯的。

無劍：「心有靈犀」、「青出於藍」都用對了地方。

蛇王那迦：我是中土話說得最好的天竺人的！你們的文化，我努力學過的。你們的詩很美的。

無劍：你居然連詩都學過？

我突然覺得應該對他刮目相看了。

蛇王那迦：天竺詩非常美的，中土詩也非常美的，我都喜歡的。

蛇王那迦：有一首詩的，我一直很想讀給你聽的！

無劍：咦？哪一首？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連忙追問。

蛇王那迦：想聽的？那我馬上開始的！上邪！我欲與君相知……

無劍：啊！原、原來是這首……你知道它是什麼意思嗎？

蛇王那迦：就是知道的，才想讀給你聽的。

無劍：……

我摸摸臉頰，熱得發燙。

看來，真的要對他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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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竊的荷包

長途跋涉後，終於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大家全都鬆了一口氣。

無劍：好累啊！前面好像有個市集，我們要不要停下來打個尖啊？

蛇王那迦：打個……什麼的？

無劍：打個尖啊。哦，意思就是吃點東西。

蛇王那迦：原來是這樣的。有沒有賣咖哩的？

無劍：不要只想著咖哩，到了我們這以美食著稱的地方，我請你吃更好吃的！

蛇王那迦：比咖哩還好吃的？

無劍：那是當然！我看看我身上還有多少銀子，一定盡可能讓你體會中原的美好之處。

我伸手一摸，卻摸了個空。

無劍：咦？我荷包怎麼不見了？

蛇王那迦：剛才有個人的，從我們中間擠過去的。是不是……

無劍：啊，我想起來了！一定是他！偷了我的荷包！

無劍：我們快去……咦？那迦？人呢？

我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那迦的身影。明明剛才還在我面前和我說話的……

蛇王那迦：無劍！我回來的！

片刻功夫，那迦回來了，手中還拎著……那個偷我荷包的人。

小偷：大爺饒命啊！小的只是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敢了！

蛇王那迦：荷包的！還回來的！

小偷：在這裡！您點點，保證分文不少！

無劍：我看看……嗯，似乎確實沒有少。

蛇王那迦：竟敢偷到我頭上的！下次再犯的，不會輕饒的！

小偷連忙逃走了，我掂著手中的荷包，覺得有些尷尬。

無劍：唉，剛才我還想說要讓你體會中原的美好，沒想到先讓你見到中原的壞人了，好丟人……

蛇王那迦：不要沮喪的，中土在我心裡一直是美好的。

無劍：謝謝你……你不用給我留面子。

蛇王那迦：是真的。哪裡都有好人和壞人的，天竺也有壞人的。

蛇王那迦：但中土真的非常美好的，因為是你的故鄉的。

無劍：那、那迦……謝謝你……

我感覺更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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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的節日

入夜，四周陷入一片昏暗。但不遠處的河邊，一點光亮吸引了我。

無劍：那迦？大家都已經準備休息了，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

坐在河邊的那迦笑了笑，遞給我一盞燈籠──和他手中拿的一樣。

無劍：燈籠？你大半夜的拿兩個燈籠，到底是在幹什麼呀？

蛇王那迦：今天是排燈節的，人人都要點燈的。我正要去找你的，你就來了的。

蛇王那迦：果然我們是心有靈犀的！

無劍：排燈節？是你們天竺的節日？

我接過燈籠看了看，簡樸的白色紙燈籠，只是在上面粗略地畫了一條蛇。

蛇王那迦：是的，天竺大家都過的，就像是……嗯，像是你們的「年」的。

蛇王那迦：雖然這裡不是天竺的，但在這樣的日子，我還是很想點燈的。

無劍：原來如此。每逢佳節倍思親，你是有些想家了吧？

蛇王那迦：平時不想的，今天……有些想的。看來我的修行還不夠的。

我在他的身邊坐下來，把燈籠並排放在地上。樂天派的那迦，此時罕見的沒什麼笑容。

無劍：別這麼低落嘛，想家事人之常情。我來陪你過節，兩個人的話，感覺會好些吧。

蛇王那迦：無劍，謝謝你的。

無劍：行啦，別客套了。排燈節還有什麼習俗？咱們照樣來一遍怎麼樣？

蛇王那迦：其實還要跳進聖河沐浴的……

蛇王那迦：不過這裡沒有聖河的，天氣又已經開始轉涼的，還是只要點燈的。

蛇王那迦：啊，還要互送禮物的！這個給你的。

那迦拿出一小串佛珠，拉起我的手，輕輕戴在我的手腕上。

無劍：那迦……謝謝你。

蛇王那迦：不用謝的，你戴上很好看的！

無劍：真、真的嗎？可我事先沒有準備禮物，我想想要送你什麼比較好呢……

我正打算把隨身物品挑一遍，那迦笑了。

蛇王那迦：不用的，禮物我已經收到的。

無劍：咦？

蛇王那迦：你陪我過節的，就是我最想要的。

蛇王那迦：只要你一個人的……

夜色更濃了，我們身邊的兩只紙燈籠發出微小兒溫暖的光，照亮了他微笑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