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劍

出身於江南，說話滿是吳儂軟語，人前總是微笑。

溫柔可親，天然爛漫，有著小姑娘才有的稚氣未脫。

愛打扮，喜歡梳妝，在意自己整潔光鮮的儀表。

雖然年紀小，常常被同伴中的長者們照顧，但其實自己也很懂得照顧人，

體貼細心，非常能體會對方的感受。

酒量窄，但是卻很愛喝酒，一喝就會臉紅。

蓮動漁舟曉鏡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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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鄉

雲清：我來了。

越女劍：啊，你來啦！這次怎麼那麼久呢？

越女見到我，歡快地從河邊跳起來，也不在乎髮絲從水面劃過被沾濕了幾縷，只看著我，滿心歡喜。

雲清：這次路過餅齋，瞧著裡頭新出的糕點模樣好看極了，就去買了些，　

　　　只是人太多，在那裡等了會。

越女劍：原來是這樣，是什麼樣的糕點，好吃嗎？

雲清：唉……應當是好吃的，餅齋的糕點一向不賴，而且這次新出的點心實在好看得緊。

我將油紙展開，裡頭幾塊精緻的糕點便出現在她面前，她眼睛亮了一下。

越女劍：好像小白兔，軟軟的，還有兩點紅紅的眼睛。

雲清：是阿，你看它頭上那兩片葉子，像不像兔耳朵？

越女劍：像！好可愛啊，怎麼辦，我捨不得吃了它了，這麼可愛，吃掉了好可惜。

雲清：唉呀，要是不吃掉的話，可能會壞掉的。

越女劍：啊……

她看著手裡的小白兔糕點一眼，為難了好一會兒，閉上眼睛，張開口小小咬了一口，正好咬在小白兔的耳朵上。

越女劍：啊！不是葉子。

雲清：什麼？

越女劍：綠綠的兔耳朵不是葉子，甜甜的，好好吃，你嚐嚐

她拿起一塊遞到我面前，我咬了一口，嘴裡頓時溢開甜滋滋的味道，慢慢滑進喉嚨。

雲清：嗯！好吃！

越女劍：嘻嘻嘻……

我們拿著不多的糕點，一起走到河邊坐下。江南的河岸旁楊柳依依，小舟往來，遠處有青山如墨，很是好看。

越女吃著糕點，腳一晃一晃的，目光一直落在遠方。

雲清：在看什麼？

我問她，她轉過頭來看我，嘻嘻笑了一聲。

越女劍：你看那水，清澈見底，還能看到嘻鬧遊玩的魚兒。你看那青山白雲藍天，多好看的風景啊，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看到過了。

雲清：江南不一直是這樣嗎？

越女劍：是阿，但我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江南，你看我都快忘了雨後青草的味道，還有下雨時景色朦朧的樣子了。

越女劍：我記得春天的時候，江南會一直下雨，下很多很多的雨，然後河水就會上漲，有些比較淺的河川會漫上岸。

越女劍：它們會漫過青嫩柔軟　的小草，直到春天過去一半才會慢慢退回去。

越女劍：你見過江南的冬天嗎？有時後天氣暖和，還能看到陽光，還有將落未落的樹葉，稀稀疏疏但依然青翠。

雲清：嗯，一定是很漂亮的風景，我會留下來看看的。

越女劍：好啊，到時候我帶你參觀！

雲清：好，那我們說定了喔。

越女劍：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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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舟采蓮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 魚戲蓮葉間……

我和她坐在小舟上，慢慢滑動竹篙，她低聲唱著歌謠，聲音清脆，很是好聽。

越女劍：哎呀，你看，是紅色的小魚兒。

她突然看向河面。此處河水清澈見底，因此便能清晰地看到裡頭游動的魚兒。

我們在河間穿梭，遊過高高低低的蓮葉叢，那些蓮花在其間開放，粉粉嫩嫩的，很是可愛動人。

雲清：我們就在這裡停下吧。

越女劍：好啊好啊，這裡的河水很涼的，天氣特別特別熱的時候，就會有很多人泛著小舟，來到河中避暑。

她將腳伸出小舟，浸泡在水裡。

越女劍：你也試試，很舒服喔。

雲清：好。

越女劍：感覺怎麼樣？

雲清：冰冰的，涼涼的，特別舒服，要是天氣熱的話，能一直泡在河裡，那真是愜意極了。

我將腳放進河水中，河中有小魚游到腳邊，甩甩尾巴，湊上來咬了一下。

雲清：哎呀！

越女劍：啊？怎麼了？

雲清：噗──沒事，那條魚咬了我一下。

越女劍：噗哧，好可愛的小魚。對了，你想吃蓮子嗎？

雲清：蓮子？

越女劍：采蓮哦！

她將小舟划到一朵蓮花旁邊，撥弄了兩下。

越女劍：吶，給你。蓮子可以生吃的，不過要把蓮心弄掉，不然好苦的。

雲清：唉……我覺得可以先洗洗。

越女劍：嘻嘻，船下就是水，洗吧。

雲清：……其實這樣子的生活挺好的。

我一邊洗著蓮子，一邊對越女說，她看著我，歪歪頭。

越女劍：你也這麼覺得嗎？

雲清：嗯嗯，如果能一直這樣生活下去，一定能忘卻很多煩惱，每天開開心心的。

越女劍：嘻嘻，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這裡有個不怎麼好的地方……

雲清：什麼？

越女劍：這裡很少下雪，我很喜歡很喜歡雪，但是江南卻經常落雨，少見雪天。我曾經在大漠見到漫天飛雪，草原都化為純白一片，歡喜的不得得了，想和大哥們一起堆雪球，還被他們嘲笑像孩子呢。

雲清：你見過江南的雪嗎？

越女劍：只見過一兩次，什麼時候卻有點記不清了，只記得那雪細細的，就像漫天飛舞的柳絮。我已經很久沒看到啦！

雲清：沒事，希望今年冬天，會下雪吧。

越女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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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梅覆雪

越女劍：呵……

我走在外面小路上，朝手心呵著熱氣。秋天似要卷著最後一抹青色走，路邊原本青翠的草木已經枯萎，景色甚是蕭索。

越女劍：今年冬天怎麼那麼冷。

越女跟在我身邊，也往手心呵著熱氣。

越女劍：你說天這麼冷，會不會下雪啊？

雲清：說不定哦。

越女劍：真希望能下雪，我已經很久沒見過江南的雪了。

她仰頭望著天空，天上突然落下一兩滴冰冰涼涼的雨水。

越女劍：啊，下雨了。

我們連忙尋了處地方避雨，雨水一滴一滴落著，漸漸天色暗沉下來，那雨變得堅硬，像是慢慢在結冰。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雨停了，天卻越來越暗，一兩片白絨絨的東西落了下來。

雲清：下雪了。

我看著那細細小小的雪花，被風輕輕卷著，紛紛揚揚，的確很像漫天飛舞的柳絮。

越女劍：哇哦！

她衝出避雨的地方，那些雪花輕輕落在她肩上、髮上。

越女劍：你看，雪花好輕啊，落在手上，立刻化成了水。

雲清：是啊。

越女劍：我之前在大漠裡，見到的雪是一大片一大片落在地上，不一會便積了厚厚一層，跟現在完全不一樣呢。

她看著天空，和那緩慢落下的雪。突然，她笑著轉頭看我。

越女劍：好啦！我們走吧，我記得前面有一戶人家種了梅樹，現在這時節，一定開了。

雲清：好。

我們往前走，那戶人家也確實離的不遠，只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此時天空昏暗，照不下一半點亮光，那戶人家門前便掛著燈籠。

燈光昏暗，卻照清了門前方圓，照清了那株紅花盛開的樹，以及……樹下的什麼東西。

越女劍：啊！那是什麼？

越女詫異地望過去，那東西小小的一團，蜷在樹下一動不動，髒兮兮的毛髮上還有幾點白雪，幾片紅花。

雲清：那是……

我走上前去看清那東西的面貌時，腳步頓了頓。

那是一隻瘦弱可憐的小貓崽，已沒了生氣。它蜷在那裡一動不動，安安靜靜，身體像雪花一樣冰涼。

越女劍：天吶，它怎麼會……好可憐啊……我們把它埋了吧。

雲清：好。

越女劍：你看起來有些不開心？怎麼了嗎？

雲清：你知道什麼是死亡嗎？

我靜靜站在那裡，望著前方。她望著我所看的，許久才對我一笑。

越女劍：我知道。

前方樹上紅梅如血，覆著雪：樹下泥水冰涼，掩住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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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抱溫暖

越女劍：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雲清：沒有。

越女劍：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你總是一個人發呆，都不理我了。

雲清：沒有。

越女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跟我說說吧，說出來會好受點，不然憋在心裡會更難受的。

雲清：……

越女劍：要不我們去餅齋吃糕點，或者再去池塘采蓮？我們去做一些開心點的事，這樣你也不會那麼難過了。

雲清：對不起。

越女劍：啊？幹嘛說對不起呢？

雲清：我……有些難過……可能冷落了你。

越女劍：沒關係的，你到底怎麼啦，跟我說說可以嗎？

她輕輕拍著我的肩膀，用關切的目光看著我。

雲清：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看到的那隻小貓崽嗎？

越女劍：你是說那隻小貓崽？我記得，可是它……我們看到它的時候，它不是已經……你就是為這個難過嗎？

雲清：我曾經也養過一隻貓咪，你可能不知道。

越女劍：是在劍塚的深谷裡嗎？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那裡經常能見到一些可愛的小動物。

雲清：嗯。那時是晴天，陽光明媚，我在那裡發現了一隻貓咪。

越女劍：它長什麼樣，可愛嗎，跟我們之前見過的那隻一樣嗎？

雲清：不太一樣，它是一隻三色貓，很瘦弱，也很怕生，有一隻腳是瘸的。

越女劍：瘸了？它的腳是不是受了傷？好可憐的小貓咪啊，後來怎麼樣了，它那麼怕生，有沒有跑了？

雲清：沒有，我留了吃的再那，漸漸它也不怕我了，我便收留了它。

越女劍：太好了，你那麼好的一個人，一定會好好對它，我都能想到你把它養的胖胖的，肉肉的樣子了。跟我一樣。

雲清：噗，你並不胖。

我忍不住好笑，心情悄悄好了些。她見我心情好轉，有些想問接下來的事，又怕觸及我的傷心事而猶豫不決，我嘆了口氣。

雲清：有一天，它失蹤了。

越女劍：啊！怎麼會？

雲清：那時我並不是很在意，以為它只是跟以前一樣跑出去玩，第二天就會回來。

越女劍：那貓咪回來了嗎？

她著急地追問著，我又嘆了口氣。

雲清：回來了，但它狀態並不是很好，一直躲在一旁。

越女劍：為什麼啊？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它會不會受欺負了？

雲清：我不知道……後來它又不見了，等我找到它時，它已經走了。

越女劍：就像之前我們看到的那可憐的小傢伙一樣嗎？

雲清：是的，有時我想再去摸摸它柔軟的毛髮，卻再也摸不到了。你知道嗎？原來這就是死亡。

說完我沉默了。當時我並沒有見到它的屍體，是神雕前輩發現並將它埋了的。

短短幾日，朋友相離，突然憶起便又覺難過心酸。

她看著我，想要安慰我，卻有些不知怎麼安慰。

越女劍：你別難過啦，你看──

她拍拍我的肩，突然靠在我膝蓋上，眼神真摯地看著我。

越女劍：別難過，有我呢，喵嗚～～你看，是不是這樣？喵嗚～～

我怔了怔，突然之間……突然之間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奪眶而出。

我一把抱住了她。

就像一顆冰冷蒼涼的心，終於擁住了一個溫暖熾熱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