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陣旗
- 楓瀾
- Oct 7,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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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為教主統御明教將士的令旗,波斯明教的總教主。
與先入中土的聖火不同,御陣是由中土明教去到波斯明教的,所以中原話說得十分流利。
御陣旗性格溫柔,待人體貼,頗有心機卻深藏不漏,善於偽裝,偶爾還會用棘手的問題捉弄下同伴,但本身並無惡意。
儘管他相貌俊朗,玉樹臨風,但喜歡戴面具隱藏容貌。他看起來武功平平,實則高深莫測,更通曉奇門八卦之術。
目前受邀回歸中土,與聖火聯手重整明教,應對魍魎侵攻。

霓旌玉樹靜塵埃
御陣當前勢隱雷
故土重來多俯仰
佳人暫會更追陪
負才謀算五行變
過翼春光幾日回
美酒新詩堪送老
不憂離恨亦徘徊
忘憂詩社
何處而來
我進入房間之時,看到御陣正垂著眼睛,坐在窗戶邊上。
他的手中拿著一副紋樣精緻的金色面具,用拇指小心翼翼地摩挲著。
我從未在他眼中見過這般複雜的神色。
楓瀾:御陣?這是……
御陣旗:咦?
御陣抬起頭看到我。
御陣旗:楓瀾你怎麼來了?
他下意識地笑了一下,悄悄將手背到身後,藏起了手中的那副面具。
楓瀾:我偶然路過,見你坐在窗邊若有所思,就推門進來了。
御陣旗:是這樣……
楓瀾:你看起來像是有心事?
御陣旗:……
御陣旗:不……沒有。
御陣露出了他慣常掛在嘴邊的笑意。
楓瀾:面具……
御陣旗:什麼?
楓瀾:我常常看到你腰邊掛著面具,那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御陣見我問起面具,猶豫了一下,將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吧面具戰事給我看。
御陣旗:是獅子……獅子是波斯的符號。
楓瀾:原來如此。
說到這裡,我才突然想起來,御陣從波斯來到中原,似乎已經有一陣子。
楓瀾:中原與波斯相差甚多,你在這裡……會感到諸多不習慣吧。
御陣看了我一眼,那神情似笑非笑,仿佛帶著一絲疏離。
御陣旗:其實……我並不是波斯人。我只是曾經流落至波斯,然後在那裡生活……
御陣旗:所以我本來就是中原人。
御陣旗:如今回到這裡,又談什麼習慣與否呢?
何方而歸
御陣說他並非波斯人,而是中原人,這點讓我有些意外,又覺得意料之中。
我仔細端詳他的面容,相比波斯人輪廓深邃,御陣的面容更加柔和,神色溫柔,眉眼細緻。
楓瀾:原來你是中原人……那你是如何去到波斯的?
御陣旗:這個啊……我已經不記得了。
楓瀾:那你會思念故鄉麼……
楓瀾:我是指,在波斯的時候,你會想念中原嗎?
御陣旗:我記得過去,似乎是想的。
御陣旗:波斯是西極之地,所望之處,除卻漫天黃沙大漠,與一望無際的海,就再無其他了。
御陣旗:而我印象裡的中原,有小橋流水、長柳如茵;有春花秋月,也有夏雲冬雪。
御陣旗:過去的時候,記憶裡的中原還很鮮明。可時間長了,仿佛那些景色,也如同被風沙掩蓋了一般,讓我以為它像是自己記憶中杜撰出來的幻覺。
楓瀾:不是的……
楓瀾:無論是春花,秋月,夏雲,冬雪。這些都是有的。
楓瀾:如果你想去看,我可以帶你遊覽中原,去撿起那些回憶。
御陣旗:……謝謝。
楓瀾:那麼……現在呢?
楓瀾:現在回到了中原,你思念波斯嗎?
御陣旗:波斯……
御陣用手輕輕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御陣旗:也會想的。我的大半時間都在波斯,那裡幾乎填滿了我的記憶。
御陣旗:雖然荒寂,但是也很安寧。
御陣旗:白天的時候,陽光炙烤著大地,風是暖的,沙也是暖的。
御陣旗:而等到了夜晚,月亮升起來的時候,銀光流華如水,萬事萬物都沉睡般寂靜。
御陣旗:中原的夜晚,有蟲鳴鳥叫,泉水涓涓;有風吹動樹葉的簌簌聲響,也有人秉燭夜讀的沙沙翻書聲。
御陣旗:夜晚煩亂的時候,我就會懷念波斯。那裡雖然冷,卻很靜。
我看著他露出追憶的神色,情緒仿佛被眼前人所感染一般,心中也產生了波動。
楓瀾:如果有一天,我也能抽身去到波斯,去你生活過的地方看一看……
御陣旗:那時我會帶你縱覽波斯的風土景物。
聽到御陣旗這樣說,我不由得也輕輕笑了起來。
楓瀾:好。
楓瀾:那我們便約定了。
御陣旗:嗯,約定了。
飛鳥之意
這日我正在劍閣外閒逛,偶然回頭,就看見御陣旗綴在我身後不遠處,正悄無聲息地跟著我。
楓瀾:御陣旗?你怎麼過來了。
御陣旗:……沒什麼,只是……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裡了。
我並不揭穿御陣旗,只是笑了笑。
就在我正準備走回劍閣的時候,突然看到御陣抬頭望向天空,神情有些怔愣。
我也仰頭看去,只見天空中有成群的飛鳥橫空掠過。
御陣旗:原來中原也有這種飛鳥……
楓瀾:是的,這種鳥在波斯也常見麼?
御陣旗:嗯,以前也曾見過這種鳥。
御陣旗:原來這樣看去,中原的天空與波斯,其實是一樣的。
楓瀾:說起來……你覺得,波斯和中原,你更喜歡哪裡呢?
御陣笑了笑,他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有此一問,搖了搖頭。
御陣旗:我也不知道。
御陣旗:所以當你問我,是否思念故鄉的時候,我才會怔愣。
御陣旗:因為對我來說,我不知道波斯……或是中原,究竟哪裡才算作是我的故鄉。
楓瀾:…………
御陣旗:漂泊之人,無以為家。
御陣旗:就像這天上的候鳥,冬天的時候,遷徙到南方築巢。
御陣旗:而等到嚴冬過去,牠們又要成群結隊的飛回北方。
御陣旗:候鳥遷徙的過程,是很危險的。稍有不慎,便會死亡。
御陣旗:年復一年,每每看到這群飛鳥,我都會心生憐憫。
御陣旗:牠們永不停歇地飛在空中,像我一樣漂泊,沒有落點,無法歸巢。
御陣旗:來時若水,去時如風;何方為始,何方而終。
楓瀾:…………
楓瀾:不是這樣的。
楓瀾:對我來說……其實我倒是很羨慕牠們呢。
楓瀾:因為我知道,候鳥也是有家的。北方是牠們的家,南方也是。
楓瀾:當牠們飛在天上的時候,甚至這天和地都是牠們的家。牠們所飛過的每一片土地,都會成為故土,只要一想到這些,就會覺得欣羨。
御陣旗:你……是這樣想的麼?
我回頭去看御陣,只見他仰頭看著天空,然後漸漸地,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柔和清淺,如天地間的微風,徐徐吹過,帶著一絲釋然,從唇角慢慢洇入眼底。
無覆之顏
我見到御陣的時候,御陣正低著頭,神情專注。
楓瀾:你這是在……擦拭面具?
御陣聽到我的聲音,似乎被嚇了一跳。
他猝然抬起頭,隨後柔和地笑了笑。
御陣旗:是啊。上次與魍魎對陣時,不慎弄髒了一些,我要將它擦拭乾淨才行。
楓瀾:這樣啊……
楓瀾:這面具看起來甚是精巧,不知是何人所做?
御陣旗:是……是我自己做的。
這樣說著的時候,御陣似乎有幾分不好意思般低下了頭。
楓瀾:好厲害……能做出如此複雜的紋樣,可見技巧精湛。
御陣旗:沒什麼的。只是因為……對陣之時,面具時常損壞……
御陣旗:而我又不好總去麻煩匠師修補,故而只能自己雕刻,久而久之,便熟練了而已。
御陣旗:幾番修修補補後,紋樣也漸漸被雕得複雜。
楓瀾:原來如此……
楓瀾:說道此處,我倒是突然想問,你為何每次對戰之時,都要戴上面具?
御陣旗:…………
御陣旗:是,是因為……
御陣略微垂下眼睛,笑意腼腆。
御陣旗:我雖然身為明教教主……統御明教將士,但我面目過於柔和,不及其他將領威嚴。
御陣旗:所以初次上陣之前,我便求人替我打造了這副面具。
御陣旗:獅形威武,該是將領應有之風。我戴著它衝陣殺敵,它便可護佑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楓瀾:原來是這樣……
楓瀾:那……御陣。
我看著他的眼睛,猶豫幾許,輕聲說道。
楓瀾:御陣,我是說,如果有一日……諸般事了……
御陣旗:嗯?
楓瀾:我希望終有一日,一切塵埃落定之時,你再也無需帶上這副面具。不會有戰爭,也不必成為什麼象征,你只用做你自己就好。
楓瀾:那時……你是否願意,隨我留在劍閣?
御陣愣愣看著我。許久之後,他微笑著輕聲說。
御陣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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